无数猜测在脑中列出,搜查官无奈地背上狙击枪消失在后台,与观众席上的轰动擦肩而过,显而易见。哪怕组织真的走到了灭亡之日,它的残躯上也依然生满了富有价值的毒果,像贝尔摩德嘲笑的那样,罪恶事实上从未死去,真相永远都在路上。
然而还好,这个世界从不缺上路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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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丝温亚德息影的消息屠杀了每一块娱乐版的头条,七宗罪的录影成为万人留念记录的对象。但这条通告要是想传到近乎与世隔绝的地中海小岛上,还是得老老实实隔上个好几天。毕竟岛上当下的两位话事人都对娱乐版兴致缺缺。
所以最后,宫野志保还是从松雪幽这里知道的:“贝尔摩德她失踪了?!”
“当然,独家消息,亲眼确认。”吹着海风吃冰沙的人惬意地眯起眼睛,毫不在意自己扔下了个怎么样的炸弹,“是不是很醒神?如果你再不睡会,回头连琴酒身亡的消息都叫不醒你反正你都和上帝喝茶去了。”
“失踪,的确是那个女人的风范……哼,她是不肯脏兮兮的死在角落里的,就算会死,也要光明正大死在灯光下。”七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过的研究员精神一振,完全无视了松雪幽后半句警告。反正往实验室一钻后宫野明美都管不了她,“但既然是你在现场,我竟然有点难以置信她能从你手下逃脱。”那可是厄科,安排了她所有退路,杀死了灰原哀的厄科。
当被恶魔庇护的时候,连出逃的毒蛇都没法撼动她心里的安全感。
幸好宫野明美在睡午觉,宫野志保倒了第二杯咖啡,在松雪幽开口前就挥手刹住了所有谎言:“好了,打住,现在我没时间听你狡辩,有什么事先捡重要的说,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实验,赤井女士那份加急需要特别剂量。”
很好,比以前活泼多了,松雪幽咬着勺子打量这位熬过解药的幸运儿,对着质疑悠然自得:“胆子大了很多嘛,雪莉,以前的你听说可是闻贝尔摩德色变ok,ok,坐下,我说正事,北欧那边的组织研究所已经全部夷平。也就是说,银色子弹的原液资料在你的邮箱里了。”
宫野志保眼睛一亮,连那张苍白的脸看上去都焕了生机:“那我的实验进度还能再加几个点,我得回去重新写计划”
“第二件事,你知道anTxo815吗?”
所有行动被再次打断,笑容从宫野志保的脸上褪去,她沉默地审视着那张真挚的脸,雪莉的漫长本能重新复苏,评估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把自己所拥有的那一点点放在天平上小心交换,交易与博弈
“我知道的不多。”研究员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般冷静,“我可以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但你也别藏着你的目的了,开诚布公是基础吧?”
当吞下解药后还拥有心跳和呼吸时,她还以为自己能和那段黑暗的过去决裂,和那个冷漠的、物化人的代号雪莉说再见但她的本能已经记住了一切,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只不过现在的她也不需要那些谨小慎微,所有身家性命都在厄科之手上。反而不用再做选择,熟悉的危险竟然令她安心。
有价值的人不那么容易死,组织有时说的是真理。
“没关系,这件事可以先排在你的解药清单后面。”虽然不急于一时,但宿海集身体里的anTx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用处,他可不想哪一天幼驯染突然因为基因崩溃横死街头,情报商耸耸肩,宽容地换了话题,“你难道没有思考过吗,等组织真正灭亡后怎么生活?事先声明,我是不可能让你们一直在这里避风头的。”
再高明的灰色人员也没法顶住好几个国家的压力,科学家的大脑往往被认为属于全人类,只要宫野志保愿意效命,能对她的罪名单独网开一面既往不咎的可不在少数。
捧着咖啡的少女失神了几秒,语气还是淡淡的,并没有对未来有多少恐慌:“我无所谓,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不去研究杀人的东西,我都可以。反正对我们来说,那些国家机构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你想回日本。”松雪幽自顾自地点头,金属勺子漫不经心地敲在瓷碗沿,清脆的一声,像对方的心跳,“舍不得吗,那也可以,只要你自己愿意,日本政府很乐意保下你,反正那边也有我的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给mI6干活不如给公安干活,宿海集有提到过的那个,降谷零童年初恋是宫野艾莲娜吧?
那就给他打包两个初恋女儿怎么样,松雪幽笑得和善,背后漫天的蓝都成了虚假的气氛诱哄,“算了,这些都是可以再说的,我们还有更要紧的第三件事。”
“什么第三松雪!”
这就是宫野志保断电前最后的言,咖啡里的药起效了,松雪幽低头看了看怀里接住的人,安静下来后那张时常虚张声势的脸终于顺服多了……要是她真有看起来那么听话就好了。
“出来接一下你妹妹吧,宫野明美小姐。”他扬声往别墅二楼喊,很快得到了宫野明美歉意的点头和臂弯一轻,最后一件事可是对方亲自下的委托。
女人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瘦削下去的颧骨,道谢转身前,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迟疑:“松雪先生,恕我冒昧,但您这么照顾我们,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她对自己的存活比任何人都不敢置信。无论松雪幽出于什么目的,实际上的恩情都偿还不清。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年龄比志保大上几岁的,父母的音容笑貌还没从脑海中彻底消逝,艾莲娜有时笑起来的角度……看上去和松雪幽竟然出奇地一致。
金青年站在那里,风掠过印花衬衫和沙滩裤,把那头卷也扰乱,她看不清那一刻的眼神,只能感到他似乎是眨了眨眼睛,却什么都没承认和否认。
“嗯……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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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失踪了。”
神来社把酒杯满上的时候,希蒂力仍凝视着夜色,面无表情的时候他比那些玻璃器皿更没灵魂,这种重磅消息对他而言似乎意义不大。反正在图伊加死掉的那个晚上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任何人都看的出某种内核燃烧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