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太明显,在暗卫身后,一直沉默的男人冷笑。
公主既然护住罪人,与之同罪。
话落,暗卫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开始毫不犹豫扑向二人。
年幼的明蒂娜娜深知不是他们的对手,白蟒转身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咬住窗户的黑蟒,把他拉了下来摔到一旁死死缠住。
一个弹指的空隙,在达宁还未反应过来时,她用粗壮的尾巴把达宁狠狠甩了出去,留下她独自一人与他们周旋,不肯让步分毫。
见一人已经逃脱,得到特权的暗卫对待他们的公主毫不留情,锐利的尖牙势如破竹一般刺进白蟒坚硬的鳞片。
场面血腥,唯一的一点白在全部的黑里翻涌,挣扎。
在明蒂娜娜精力即将耗尽时,周围撕咬的动作被她的父亲叫停。
她慢慢恢复到人身,虚弱的倒在地上,用仅存的力气支撑起上身,周围的人立在她身旁,围成一个圈,她听见父亲对身旁的暗卫说道:“找到他,杀。”
明蒂娜娜费力的转动无神的瞳仁,看向达宁坠下的窗户,心里为达宁暗自祈祷,祈祷他能顺利到达兄长身边。
她感受到父亲起身向她靠近,气息不断逼近,虽然她知道她在父亲面前并不受宠,可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父亲可以如此狠心待她。
父亲居高临下看着她,父女二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没有什么疼惜和温情,她清楚看清了父亲眼里的厌恶,透过她的眉眼,父亲看见了她母亲的模样。
“你和你那不要脸的母亲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她苦笑,无力去反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母亲十几年的感情在父亲眼里一文不值,他为什么要这么贬低痴心他一人的母亲。
然后,她听见了来自阿鼻地狱的声音:“既然你救了他,那这份苦,你来替他。”
达宁重重摔进了水里,头痛欲裂的感觉传来,他的后脑被河畔边的石头重伤,冰冷的河水带着血红瞬间被水分子分割带走,在河面扩散。
明蒂娜娜的惊恐的脸闪过眼前,让他瞬间清醒,遇水浸泡的鱼尾被幻化出来,他本能下沉到最底,快游走在熟悉的河底。
河流贯穿了整个宅邸,他连忙寻找离释阿主寝宫最近的河岸,同时不断小心躲避暗卫的追踪。
终于,他看见了希望。
释阿主的寝宫就在眼前,正当他准备上岸求救时,来不及幻化成人腿的尾巴成了他的累赘,他拼命的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没有双腿的支撑,只有身下的鱼尾软弱无力。
达宁不知道一个父亲会不会伤害亲生女儿,但是按释阿主所说的,她的父亲和母亲恩怨很深,他动不得她的母亲,难保不会拿明蒂娜娜泄愤。
他在泥土里痛苦翻滚,痉挛的双手用力捶打没有任何作用的鱼尾。
染血的手指不断哆嗦,他只能选择爬着过去。
岸边过渡的锐利石子和沙砾在他身体前进的过程中不断摩擦,划伤了他的鱼尾,大面积的擦伤让他的鱼鳞脱落,失去了鱼鳞的保护,大大小小的石子扎进他的皮肤血肉里。
时间争分夺秒,达宁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借着灌木丛的掩护,不知道爬了多久,地上的鲜血被他拖出一条长长的,足达几百米的长线。
失血过多,他后脑的伤口流下源源不断的血水,顺着丝一滴滴落下,让他整个人都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冰凉。
周身深入骨髓的疼痛,达宁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脑子浑浊,感到眩晕,眼前一脸昏黑,只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达宁努力伸直手臂想要缩短距离,离释阿主更近,嘴里的血腥味告诉他生命在流逝。
可是事与愿违,守在释阿主寝宫的两个暗卫率先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现了他。
不能放弃,那个小女孩还在等他和她的兄长去救她。
暗卫蹲下,轻轻松松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手里的刀刃上有锋利的光芒闪过。
达宁抓着暗卫的手不断的挣扎,苍白无血的嘴唇不断呻吟,血肉模糊的鱼尾用全部的肌肉反抗。
他惊慌失措的眼神死死盯着暗卫身后的房门,露出绝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