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田老汉几个对山里情况不熟,这会儿不知道窜到哪去了,路上并没有碰到。
好在苏桐的方向感强,没有指错路,两人总算磕磕绊绊地找到那个山坳。
这里树木稀疏,难得的还能看见一小片天空,露着一片灰蓝。
苏桐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喘着气缓了缓,然后摸出火柴递给邢东阳,指了指中间空地上那几棵稀拉拉的树,道:
“邢大哥……中间……找几棵树脂多的……点着!”
这个季节山上枯树多得是,选几棵树脂多的,底下围上枯草,要点着很容易。
只要清理掉树周围的草,火势不会蔓延,又能引起山下人的注意。
的确是好办法。
邢东阳有些犹豫,“吴桐,点着了是能报信儿,但吴家富和田老汉也能第一时间现我们。”
苏桐已经又摸出银针了,她一边往手指头上扎针一边道:
“往西走出一里,有一条小溪,只要我们过了小溪,狗就闻不出味了。”
她上次摘野花椒就是在溪边,离这里并不远。
“等你把火点着后,我们便迅往那边跑。”
邢东阳见她已想好退路,便没再迟疑,迅选了几棵树,清理起枯草来。
苏桐把指尖的血分别放了些,感觉手脚的麻木感又褪了一点,她收好银针时,邢东阳已经点着了火。
枯枝荒草一点就着,顺着布满油脂的树干迅蔓延了上去,迎着山风烈烈燃烧起来,在夜空里像几支巨大的火把,点亮了夜空。
苏桐带着邢东阳迅钻进了密林里,往西而去。
村民自古最怕山火,只要山上的异样被现,村里一定会组织人上山察看情况,不管能引多少人上来,他们总是多一分希望。
他们顺利找到了小溪,只是得尽快过去。
溪流的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要趟过去得没过大腿,这么冷的天,又不能生火,就算是能逃脱这些人也难熬过这个冬夜。
邢东阳坚持要背着苏桐过去,苏桐受了重伤又中了药,只凭着毅力还勉强硬撑着而已,要是再挨冻,怕是真撑不下去了。
苏桐也没矫情,但他坚持让邢东阳脱下棉裤和鞋袜,然后把秋裤腿尽量卷高,等趟过去再穿上。
邢东阳这会儿也适应了苏桐的爽利,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计较。
他摸黑脱下棉裤和鞋袜递给苏桐,然后尽量卷高秋裤腿,背起她一步一步趟过了小溪。
完全不打湿裤子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形了。
等邢东阳穿棉裤鞋袜的时间,苏桐弯着腰在溪边草丛里来回摸索了好几遍,邢东阳以为她丢东西了,问她,她却摇摇头道,“走吧!”
两人顺着溪流往北而上。
田老汉几个的确在山里迷失了方向,正恼怒间,他们看见了山里腾起的浓烟。
虽然在密林中看得并不分明,可是浓烟伴着火星和映得隐隐亮的天空,仍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吴家富带着他的五六个兄弟,牵着两条狗倒是和田老汉一行人在几棵燃烧的树旁边会合了。
田老汉看着这动静,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想放火?这也没烧起来啊!”
吴家富眼里映着火光,如充了血般,他环视着四周,一脸的戾气:
“哼!他们这是想报信儿来着!既然是才放的火,那就跑不远!我今天要不把那对狗男女扒掉层皮,我就不姓吴!”
然后,他指了指那两条狗,冷声道:
“让狗在前面带路,我就不信他们能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