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嵛峰山腰的灵泉水,温热清澈。
流入整块羊脂白玉雕琢的浴池中,便有乳白色蒸汽滚滚而出。
以保温隔音又淡若无形的蝉翼纱收束,蒸汽经久不散,将房中渲染得宛若仙境。
再撒上晶莹的玉光芍药花瓣、点燃清香悠长的凝翠竹香,尽显世家奢华。
然而,一个苍老尖利的声音却回荡在这仙境一样的浴室之中,极不协调。
“桀桀!你终于想通了。”
“嗯”。严萧靠在浴池一角,颇为严肃地对一块琥珀说话。
苍老尖利的声音从琥珀中传来:
“这就对了。拳头大就是道理,修为高就是大爷!什么天理道德,都是扯淡!”
“今日始知前辈金玉良言。”
“现在,你可愿接我衣钵?”
“那要看前辈的道法是不是像你自已说的那样神奇了。”
“全本都在你手里,上面还有你亲爹的批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真能让我五年筑基?”
“闭门造车当然不行,但有老夫指点,少走弯路,那就绝不成问题。”
“话别说这么满,你这法子属实过于诡谲,我总是放心不下。”
“怎么?丹田破损,还不想冒风险,走捷径,你靠做梦筑基吗?”
严萧长叹了一口气。自从丹田破损,他也是体会了一把资质不堪的艰辛。
那种竭尽全力却也毫无起色的挫败感,属实令人绝望。
“不错,死马当成活马医。”想到今日之屈辱,严萧终于下定了决心,“严锦,严森,等我神功大成,统统让你们死无全尸!”
“对,有这股狠劲修炼本教功法才如虎添翼。”
“如此,重申你我的约定:你助我转修《血蛊经》,之后答疑解惑。”
“等你筑基之后,要放老夫出来,并且要帮老夫夺舍重生。”
“若是违背誓言,或者在中途使坏,必遭报应,我今生不得筑基。”
“老夫永世不得脱困。”
“好!”严萧将琥珀一收:“严蹊,更衣!”
“来了!”严蹊小跑过来,双手奉上一副金蚕丝道袍。
这是严家核心弟子闭关时专用的衣物,可以凝神静气,十分珍贵。
在之前没有吩咐的情况下,严蹊主动找到,还不忘香薰,果然是伶俐。
严萧十分满意地接过道袍:“很好。。。。。。呃!”
话刚出口,就变成了一声闷哼。
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攥着短剑,狠狠地插进了心口!
“你。。。。。。”严萧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你。。。。。。。”
只见面前的严蹊还是挂着笑容,但却好似冻上了,由原先的恭谨谦卑,变成了冰冷残酷。
“在我面前装逼?”
说着严蹊扭动手腕,就要把严萧的心脏生生剜出。
就在这关头,严萧浑身却金光大放,一层金色光膜覆盖全身。
光膜薄如蝉翼,脉络分明,好似片片柔弱金叶叠成。却能死死夹住短剑,任凭严蹊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这正是严萧之父在他身上种下的筑基法术——金叶神甲!
此术不受严萧控制,受重击前自动激发。
也就是严蹊趁其不备,一刀捅进心口,这才慢了半拍。
否则一般炼气修士都休想伤严萧一根汗毛。
但也足够救严萧一命了。
心脏中剑中剑当然致命,但修仙者生命力顽强,以法力封锁伤口,没有更多的破坏还能坚持。
严萧冷哼一声,一拳就轰向严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