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把卓情带到一边,和他解释情况。
他说的很多商业名词卓情听不懂,只知道卓文单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他想到了封长林说的那份合同,律师却说不止这样,“卓先生早些年做的那些……都被人扒出来了,卓少还是早做准备。”
“封长林吗?”他挺镇定的:“还是封重。”
律师听到后者脸色一变,立马告辞,“我先进去了,卓少自个儿小心。”
卓情站在原地没动。
许久,他撑着墙往前走,推开厚重的防火门,走了进去。
拿出手机,卓情拨打了那个早就被他铭记在心的号码。
漫长的“嘟”声后,卓情以为会自动挂断,但在最后一秒,被接起了。
他的呼吸一窒。
有半分钟,没一个人说话。
卓情深吸一口气,轻道:“是你做的吗?”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是对方肯定清楚他在说什么。
“对。”半分不愿意转弯的一个字。
卓情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这是……你的报复?”
封重没说话。
卓情惨笑一声,自内心地想向他寻求答案,“我做错了什么?”
封重语气冰冷,“我以为你是来求我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余地了,卓情不想让自己更加难堪,挂了电话。
他抱着膝盖坐在楼梯间里,浑身被不知从哪刮来的风吹得冰凉。
忽然,他抬起头,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砰”,白墙黑了一小块,手机掉在地上,裂了。
他不清楚封重是从哪知道他和封长林的聊天的,总不能是封长林告诉他的,他倾向于封重在他的手机里装了东西。
一想到封重从来到尾都在利用他,他的心就像碎了一样疼。
他当然知道这是幻觉,不然他怎么还坐在这。
如果人的记忆和手机一样,可以轻而易举销毁就好了。
后来的一个月,卓氏被政府查封,卓文单手里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包括他曾经买给卓情的房和车。
卓情前后求了很多人,只有袁成愿意帮他。袁成从国外找了一个律师,给卓文单做辩护。
卓情把手里的所有资产和在袁氏会所的股份全卖了,包括市中心的那套房、小平屋,一个不留。
那么多钱砸下去,却也不能让卓文单免于囹圄。
最后那次庭审前,卓情终于有机会见了卓文单一面。
卓文单两鬓花白,看了他许久,一个字都没说。卓情也没说。
时间到了,卓情站起来要走了,听到他变形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听爸的,别喜欢他了。”
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