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吃过啦,”安姨小声地回:“在院子晒太阳。”
封重就拿起了筷子。
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安姨在一旁笑眯眯地满足地看着他,但他却没什么胃口。
他吃了一点要把筷子放下,安姨眉毛立马竖起来,封重触了一些小时候还算不错的回忆,勉强自己多吃了一点。
吃完饭,安姨去收拾,封重向门口走去。
他站在台阶上,很轻易地将整个院落归于眼底。
卓情抱着一个猫猫靠枕,整个人窝在柔软的沙椅里,看上去很小的一团。
封重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久到卓情终于现他。
他微微仰起头,视线和他在半空中相碰,又很快地移开。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不清晰,封重摘下重新戴上。
再抬眼时,卓情向他走了过来。
他垂落在身侧的五指毫无征兆地开始麻。
卓情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用分明的眼睛望住他,说:“我们谈谈。”
封重想到他们昨晚的对话,他不觉得卓情能说出他想听的内容。但卓情和他主动说话的机会又难得,他不忍心错过。
卓情往门内看了一眼,往他的方向又迈一步,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他的表情太严肃了,让这个词显得像是会出现在实验室里的专有名词。
封重感觉自己被太阳晒得头晕眼晕,手背到身后,缓缓捏紧了。
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卓情看了他很久,没能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他犹豫了一下,一鼓作气地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如果你能放我走,我同意,一周一次,或者两次,你决定,只要你放我走。”和被困在这里比起来,和封重做爱又算得了什么。
他早就现了,生活的本质就是不断低头又低头,妥协再妥协。
封重不言语,卓情以为是他不相信,就和他保证,“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阿身体不好,我这几年只能在岳市,我在岳市你还担心找不到我吗?”
“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时间,我不可能一直和你维持这种……关系,”说到这里,卓情现他并不像自以为得那么无动于衷,他咬着牙,继续道:“我已经退一步了,你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欺人太甚。”
全身的血液堆积在胸口,像是快要爆炸一般,卓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全力将它压下去,等着封重的答案。
封重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敲了敲自己的耳机,说:“没听见。”
卓情:“……”
他明明就戴了一个耳朵,肯定听到了,卓情却无法拆穿他。他冷着脸打算从头再说一遍,封重却突然张口了。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微微垂目,瞳色很深,却又好像没有焦距。
卓情气极,眼里酝酿着汹涌的风暴,“那我就不懂了,你把我关在这,好吃好喝地供着,找人伺候着,不想要这个是想要什么?”
一句更难听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就差一步就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