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你在里面吗?"
这时,外面传来吴老中医的声音。
没等回应,老爷子已然阔步走进来,然后,双眼一缩。
正好看见马小健和吴芷盈躺在一张病床上,这两人什么情况……
“怎就突然间,这样了?”
吴老中医老脸一红。
吴芷盈立马蹭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敢去看爷爷的眼神。
"爷爷,怎么了吗?"
吴芷盈低着头来到吴老中医身边,轻声问了句。
吴老中医瞥了眼自家的小孙女,再将目光投向马小健,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进来看看这小子醒了没有,喊他去给王淑芬拔针。"
"哦,那我去看看昨晚送到急诊科的三个初中学生。"
吴芷盈轻点下头,不敢在爷爷面前久留,也不敢跟马小健过多交流,于是找个理由就匆忙出去了。
吴老中医望着含羞而出的吴芷盈,无奈的摇了摇头,瞅一眼马小健,心里暗道:阿盈这孩子年纪轻,涉世未深,心思单纯,可不能被这小子骗了啊。
马小健也是有点尴尬,虽说他和吴芷盈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情,但被人家爷爷进门撞见,总归容易产生误会。
幸好,这张床是病床而非女孩子的闺床,也庆幸吴老中医并没有借机找马小健的麻烦,不然马小健和吴芷盈之间的事情就解释不清了。
想到这里,马小健心思稍安。
吴老中医目光平和的看了马小健一眼,淡声催促道:"走吧,你说的八小时取针时间已经到了,耽误了时辰,可能会对王淑芬的病情不利。"
"好的。"马小健点头,原本想跟老爷子解释两句,想想还是算了,他虽年轻,却也懂得一个道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越解释越糊涂,不说出口反而对彼此都好。
跟着吴老中医一起走出病房,马小健目光一瞥,看见嫂子胡桂兰,还有父亲马宝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镇卫生院,此时正趴在走廊两侧的长凳上,呼呼大睡。
"你爸和你嫂子,昨晚在这病房外面一直守着你,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才刚躺在长椅上休息。
"吴老中医说道。
闻言,马小健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人家常说:骨肉连心,血浓于水。无论何时何地,亲情永远是最温暖人心的存在。
或许是听见吴老中医的说话声,胡桂兰睁开眼睛,看见马小健,眼前蓦地一亮,欣喜道:"小健,你醒啦,没事了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马小健走到胡桂兰跟前,替她理顺额前凌乱的秀,一脸歉意:"嫂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没事儿,什么担心不担心,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昨晚你晕倒,可把我吓坏了。"胡桂兰有些后怕的说道。
"放心吧,我现在精神十足,一点问题都没有,嫂子,你跟爸回家休息,我去帮淑芬婶拔针,一会就回家。"马小健道。
"好,那你早去早回。"胡桂兰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马小健和吴老中医走出卫生站,往王富贵家走去。
路上,吴老中医忍不住心中好奇,试探着问了句:"我听阿盈说,昨晚你替王淑芬针灸的时候,运用了双针渡穴这门技巧?"
"嗯。"马小健点点头,没有否认。
见马小健点头,吴老中医眼前一亮,道:"都说双手难使两银针,双针渡穴早已经失传多年,你是如何做到的?"
"跟一名兽医学的。"马小健道。
"兽医?"吴老中医瞪了瞪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哪里的兽医这么厉害?
这小子是胡说八道故意隐瞒的吧,吴老中医一把年纪,人老成精,眼睛盯着马小健仔细看了看,打心底里感觉这小子没说实话。
"是啊。"马小健点点头,望着身边慈眉善目的吴老中医,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思念。
三年了,也不知那糟老头子现在何方,过得好不好?
其实,马小健也没撒谎,当初教他医术传他本事的老头子,二十来岁的时候真就是个兽医,常年背着药箱,走街串巷,净跟猪猫狗,牛羊鸡鸭这些家禽牲口打交道。
后来,据说是一只山羊肚子里得了一张羊皮卷,从此开启了近乎传奇的一生,直到感觉自己阳寿无多,想寻个后人传承他的本事,于是踏遍千山万水寻找传人,最后在桃花村遇上了马小健。
老爷子编故事的能力一流,讲起自己的生平,更是侃得天花乱坠,滔滔不绝。
按照马小健的想法,日后要是有时间,必须给糟老头子写一部自传体小说,书名他都想好了,叫《陈二狗的妖孽人生》,没错……糟老头子有次喝醉酒,无意中透露了自己这不为人知的名讳——陈二狗。
"咳咳……"吴老中医见马小健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心里有点毛,便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心里还有个疑惑,你昨晚,是如何做到准确无误地猜出,我给王淑芬开出的那个处方?"
"不瞒您说,我当时的确是随口一猜。"马小健回过神来,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的确是,随口,一猜?”
吴老中医的嘴角狠狠地抽搐几下。
“能跟兽医学医术,还能随口猜处方?你小子若不是胡说八道,肯定是个天才。”
吴老中医心中感叹,活到七十好几,一向颇为自负的他自认为这辈子还没服过谁,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可能勉强算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