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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在夢中經歷過，蘇顏忍著心中的難受，說道：「你再陪陪外婆，其他的事交給我。」

楚語歆沒說話，挪動步子坐在了病床前，輕拿起陳淑芬的手緊握著在手中，宛若陳淑芬還沒離開般。

見此，蘇顏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疼，不過才幾天，那個會對她笑，會叫她小顏的老人就這麼離開了。

外婆說得對，人要往前看，路也還要繼續走。

她跟在護士的身後離開了病房，有了夢中的經驗在，這次她只花了四十分鐘就折返了回來。

想到夢中楚語歆已不再病房，她腳下的步子逐漸變得沉重，明明才半米的距離，她卻花了兩分鐘才走到病房門口。

她都已做好楚語歆扔下她，獨自帶著外婆去火化場的準備，不曾想楚語歆還坐在病房裡，還是跟她離開前那般，捧著外婆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婆。

聽見腳步聲，楚語歆將陳淑芬的手放下，抬手擦了擦眼淚：「你回來了。」她緩緩轉身，支支吾吾道，「你能陪我一起送外婆最後一程嗎？」

蘇顏的心狠狠顫了顫，毫不猶豫道：「好。」

因為外婆離世的時間變了，出殯的時間定在兩天後。

既然答應了楚語歆，她自然會說到做到，陪楚語歆送外婆最後一程。

面對那些前來弔唁的賓客，她一開始有些侷促，直到聽見楚語歆用「未婚妻」的身份將她介紹給那些賓客，那份侷促才消散了好些。

送走那些賓客，蘇顏抬頭仰望著與夢中差不多的天空，心中難免多了些複雜，尤其在廳堂沒尋到楚語歆人，她的心更是猛然一緊。

這麼快就要再見楚語歆心中的那個白月光了麼？

見了又怎麼樣，左右你與楚語歆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想到這兒，她心裡有了決定，緩慢挪動步子來到院子。

在夢中那棵長得蔥鬱的萬年青下，她再度見到了那個溫柔嫻靜的女人，女人的前方站的正是楚語歆。

……

第25章

原以為自己已做好準備，真正看到這一刻，她的心如被萬蟻啃噬般疼得緊。

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在，楚語歆都是她學生時代，心心念念想靠近的人。哪怕中間時隔三四年沒見過面，楚語歆仍舊占據著她的心，更占據了她全部的愛情生涯。

蘇顏，醒醒吧，奇蹟永遠不會出現在你身上，楚語歆就是不喜歡你。

她躬著腰，抬手捂著胸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想挺直背轉身離開，周身的力氣似被抽空了般，別說挺直背，就是挪動步子都艱難。

站在萬年青樹下的楚語歆，扭頭就見蘇顏扶著走道的牆緩慢前行。

「我去看看。」說著，她就邁開了步子，直朝蘇顏而去，到後面，她甚至用上了跑。

她喘吁吁停在距離蘇顏兩米外的地方，看著蘇顏頹敗的背影問道：「蘇顏，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聽見她的聲音，蘇顏立馬停了下來，慌亂調整自己的狀態，儘可能挺直背，不想讓她看到這麼狼狽的自己。

「我沒事。」蘇顏生硬地扯出這幾個字。

楚語歆的呼吸平緩了些，又邁開了雙腿，來到蘇顏的身側。

見蘇顏臉色蒼白，就連霜打了的茄子也比現在的蘇顏來得有精神。她連忙抬手抓住蘇顏的手臂：「我送你去醫院。」

蘇顏使出全身的力氣，想將自己的手從楚語歆的手中抽回，卻沒得逞。

「我沒事，你去陪，」她停頓了下，「你朋友吧。」

「我跟白老師說一下就行了。」說話間，楚語歆已拿出手機，給還站在萬年青樹下的白瞳發了條消息。

白瞳看到後，立馬沖她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兩人的互動蘇顏都看在眼裡，心中的苦澀愈發濃厚，再度拒絕：「都說了不用，我去坐會兒就好了。」

饒是她故作鎮定，話語中還是夾帶著一些怨憤。

這些怨憤，除了對楚語歆的，更多的還是對自己。

她要是不刻意過來，就看不到這一幕，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這個境地。

想到這兒，她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還是沒能如願。

這也讓她心中的怨憤迅暴漲，她想問問楚語歆，這樣吊著我有意思嗎？

話到了嘴邊，在對上楚語歆擔憂的雙眸時，終是說不出口。

活該自己被白悅罵舔狗，到了這個時候，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你活該被楚語歆拿捏。

她緊攥著手，別過頭：「你現在已經離開了學校，大可不用去在意師生的忌諱，祝你幸福。」語罷，她抬起另一隻手，用力將楚語歆抓著自己的手給推開，大步離去。

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就一年沒零花錢花。

楚語歆對蘇顏的話一知半解，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她與白老師有什麼忌諱可言。

還有最後那幾個字，那不是徹底放棄對方時，才會說的話嗎。

蘇顏要放棄她，放棄她與她的這段感情。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猛然一緊，她以為自己與蘇顏默認自己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前來弔唁的親戚，就說明她倆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現在蘇顏這番話，又將她們之間的關係打入了冰點。

蘇顏終究還是怪她，哪怕沒有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