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皆要仰仗於邓鹏言而有信,他得了高宴之後,真会善罢甘休。
顾淼的视线扫过顾闯,侧脸望去,方见齐良躬身一拜,徐徐劝道:「将军三思,邓鹏素来狡诈,此信未必不是试探,倘若将军真听信了邓鹏信中之言,未必不是以软弱之姿示人,邓鹏便知顺安许是不能与之匹敌,他得了高宴,若再突袭而上,照样可直取顺安。如此一来,将军既伤了与高家的情分,又难守顺安,着实不智。」
顾淼听得一怔,抬眼果见顾闯的神色倏然变冷。
「齐大人,以为我不智?」
齐良面上掠过一丝惊讶,缓缓摇头道:「非是将军不智,而是此计不智。」
闻言,顾闯的脸色却没有好转,他的面色阴阴沉沉,拂袖怒道:「通通出去!」
顾淼随齐良走到房门外,有心要劝他几句。
齐良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爹还在气头上,此刻说话,难免火上浇油。
顾淼晓得他的心思,便只朝他拱了拱手。
她不免心中叹气,阿爹的脾气真没有变,平日里,尚能采纳谏议,可是一旦自己真定下了主意,便多了几分急躁。愈是往後,愈是如此。
攻城略地,自大自傲,头晕脑胀。
他素来看不惯高家,高宴擅自杀了邓卓,他自然更不喜高宴。
是以,她晓得他几乎已经有了决断。
顾淼脚步一转,朝高宴所在的院落而去。
金乌坠了地,院中灯烛闪烁。
高宴独坐亭中饮酒,亭前拨弦的乐伶尚在。
此时此刻,他竟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顾淼见状,停驻脚步,正欲掉头离去。
高宴扭头,却已注意到了她。
他拍了拍掌,乐声戛然而止,乐伶一一退去。
「顾公子。」
他的额头微红,似乎已是饮了不少杯中之物。
顾淼走到亭中,尚未开口,便听他问道:「顾公子特意来寻我?是为了廉州的书信?」
顺安城中,处处都是高宴的眼线,他晓得信的内容,顾淼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他的反应。
「你不惧?」
「我自不惧。」
顾淼笑了一声:「邓鹏恨不得活刮了你,你一点也不害怕?」
「生,我不惧,死又何惧。」高宴的眼波流转,「要杀要剐,各凭本事,本就是常事。」
他笑了一声,转动手中酒樽:「若我见到邓鹏,焉知我杀不了他。」
你杀不了他。
顾淼心道,你死在了他的刀下。
而邓鹏,前世,最终是死在了她的箭下。
她撩袍坐到了他的身侧,低笑了一声,索性道:「我还以为你会来要挟我。」
高宴饮了一口酒,忽然笑道:「先前没想到,确是我之过,不过顾公子一提,此一计也尚可。」他侧目朝他看来,缓缓眨了眨眼,说,「且看盈盈姑娘,肯不肯救我?」
顾淼被他这麽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也站了起来。
「等你酒醒了再说。」顿了顿,又道,「我若是你,这几日,我便寻个别的去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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