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照着念完,核对了单子,抬了抬木盒:「底下一层是给客人的赠物,甜咸点心各四道。」
小厮一看,心道这夥计力气真够大的:「那锅子呢?」
周全将他引到门边:「您稍等。」
改建之後,挨着沈记大门的就是打包间。里面摆了十来个小泥炉子,只等着点锅子外送的上门,便把煮开的各色锅底放到泥炉上,烧得微微滚起来,连着炉子一起送出去。
「瞧着您坐马车来的,路上可务必小心!」周全将炉子连锅塞到他手里。
小厮一看,锅子用软木固定,底下炉子也用铁片把火围住,烧起来是不大可能的。
就连锅盖都用细绳绑得死紧,若非用剪刀,必不能拆解,里头的热汤便也不会洒出来。
这样一来,实在没什麽可小心的了。
他一回府,将这事当作趣闻跟主家讲了。
众人虽是一笑而过,却也觉得沈记做事实在妥帖周到,事事上心。
「这泥炉还需送回去麽?」席上有客人问。
小厮答:「沈记说,不用送还,但凭客人留着用。」
席上又是一阵称赞,说沈记大气,有豪富之洒脱气概云云。
小厮连连点头,心里却想若是到店吃,一份锅底无非五两银子,各色配菜全点一通也就十五两,再多点也不会超过三十两。
而将锅子打包外送,光是这所谓的包装费,就要多收五两银子。
若没有小厮自取,需得沈记夥计送上门,还要收跑腿费二两。
就那麽个木盒子,里头塞点软木头,再加一个小泥炉,顶了天也就二两银子打住,哪里值得了那麽多钱?
没人知道小厮的腹诽。总之,一次次的宴席後,沈记在官宦勋贵圈子里也算有些名声了。
不少府上不仅点那些新口味的锅子尝鲜,也开始试着去沈记用些别的菜品。
这一试,正巧撞上冬天翻新的菜单。
这日,名家大儒张老做东,请了户部尚书高鉴明丶秦悟秦录两名国子监博士,为回京述职的南州巡抚薛暘接风洗尘。
高尚书丶秦家兄弟和薛暘都是张老的弟子,也是趁了薛暘回京,才有机会聚在一处。
张老品了口茶,道:「说起这个沈记啊,还是那日有个学生请我来,我才知道梧桐街开了一家如此妙趣的食铺。」
高尚书听了也笑:「巧了,我也是听我那不成器的学生提起,才知道沈记名头。」
他往楼下瞥了眼:「人可多着呢。若不是来得早,哪有包厢坐。」
秦悟和秦录对视一眼:「底下大堂其实也不算喧闹,比起奎香楼好太多。」
张老:「凌云阁奎香楼这些地方,热闹是热闹,却只适合年轻小子们玩笑。」
秦录大叹:「正是啊!我等想找个安静些的去处,竟只能缩在家里喝茶。。。。。。」
菜单每个包厢都挂了,依然是小木牌用青绿丝线穿在墙上。
「玉腌鱼?这名字倒新鲜。」
薛暘把玩着手里的珊瑚手串:「点一份试试?」
冬天的新菜单,着重的便是各色菜蔬了。
这是沈记有别於其他酒楼的稀罕物,自然要多多摆出来。
玉腌鱼这名字念着拗口,实则是将鱼用盐细细腌过,再往酒坛里过一道,和煎过的萝卜块一起炖了。
汤底用羊骨汤,也凑个鱼羊鲜的趣,两样契合的荤肉一凑,便是扑鼻的香。
腌过的鱼,肉质又和寻常不同。
半点不乾柴,反而愈发肥腴,肉质绵软至极,唇瓣一抿就化开。
这种盐腌货,天然有股发酵出来的酒香,缥缈似无,却又相当刺激食欲。
桌上几个信奉少吃养生的,这时也停不下筷子。
「这鱼肉吃着倒是咸淡正好。」薛暘闭眼咽下,只觉得连喉咙口都是香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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