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便更得寸进尺了,伸出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唇关,舔吮着他的舌尖。
却并不期待他的响应。
其实只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并未学过这些。
话本上总说在亲吻时应该闭眼,可我却不愿。我用我的目光一点一点描摹着顾崇风的脸,不舍得眨一次眼。
面对着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我如何自制。
一切是本能,是情难自禁。
是忍不住沉沦。
「啪嗒——」
原本藏在榻上的信笺忽地落了地,顾崇风终於反应过来,猛地伸出手将我推开了,俯身似是要掩盖着什麽东西。满足感瞬间化为空虚,我从情中清醒,低头冷冷看着他掩盖信笺。
原本暧昧的氛围被一封突如其来的信笺打破,我将外袍拾起盖在肩上,赤足朝着顾崇风走去,勾唇笑道:「信上写的是什麽,念给朕听听?」
顾崇风捏着信笺不说话,我却也不去争夺。就这样僵持许久,顾崇风终於开了口,垂下头道:「沈淮,你不能放过丛钰吗?」
沈丛钰。
又是沈丛钰。
又是阴魂不散的沈丛钰。
我终於被这短得可怜的三个字逼疯了,膝盖猛地跪倒在地,我揪着顾崇风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麽?为什麽所有人都要让我放过他?他是个什麽东西!他究竟是个什麽东西,值得你们所有人去护他!」
膝盖渐渐渗出血迹,顾崇风静静看着我,说:
「他是沈丛钰。」
短短五个字。
仅仅五个字。
我终於彻彻底底地松了手,声音凄然,带着自嘲:「是,他是沈丛钰。」
他沈丛钰是美玉。
我沈淮是朽木。
朽木难雕,美玉天成。
自古便是如此。
可凭什麽。
凭什麽。
究竟凭什麽啊。
膝盖上传来入骨的痛意,可我能感受到的却只有胸口的钝痛。
痛入灵魂,那些烦躁不甘的情绪在叫嚣,我崩溃地捂着自己的脸,指甲在脸上抓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不被期待着长大。
没人爱。
哈……
原来从一开始,我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眼泪淌下眼角,被脸上的鲜血染红。崩溃太久,我仿佛连痛苦都感知不到了,只是麻木地注视着顾崇风,便再也没了动作。
顾崇风静默许久,哑声开口道:「沈淮,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原本完美无瑕的伪装轻易被顾崇风的一句话撕破,我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顾崇风面前,揪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做错事?」
「……」
顾崇风没说话,他不说话便是默认。
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既然如此。
我低低笑了几声,撩开外袍,将自己身上原本痊愈的伤疤硬生生扒开给他看,恶劣开了口:「瞧见了吗?这只你最讨厌的废腿,是沈丛钰亲手废掉的。」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