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热闹了。
赵敬:“五弟有客人?”
章奎见了人,就赶紧说:“凤石兄,好久不见。”
章奎小赵敬几岁,都是熟识的人。
赵敬笑说:“有段时间不见你了,上次还是在五弟院子里见了你。你们日渐忙碌了。”
章奎和赵恒也打招呼;“二哥。”
两兄弟已经沿着游廊过来了。
几个人遇见不免寒暄一番,赵诚给赵敬兄弟介绍了小李相公和林汝为。
今日的林汝为十分沉默,一改去年每每聚会就高谈阔论的姿态。
林相公最终没能上位,又不得帝心,想要左右逢源当好裱糊匠,结果两面都不落好,成了眼下这个尴尬的境地。
林汝为见了人觉得尴尬,自然话就少了。
赵诚只是装不知道,赵敬是认识李冈的。
“子敬,好久不见。”
李冈心里泛苦,今日他是登门求人,这赵若甫也是奇怪,原本听说他或朋唤友,朋友众多。
结果事到临头,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和赵若甫说得上话的人,赵若甫就跟与世隔绝了一样,谁也搭不上他的关系,他只好盯着章诚甫,章舍人也是官家面前露了脸的,但是他顾不上了。
“凤石,好久不见。”
李冈比赵敬大几岁。
赵诚只管招待人进书房去,来复守在门口,也不准其他人打扰。
李冈也顾不上其他,进了门就说:“不瞒各位,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赵诚:“李大人有事只管直说,若是能帮的上忙,我一定不敢推辞。”
他说了,若是能帮的上。若帮不上,那就不必强求了。
李冈开门见山:“东宫案,牵扯太广。张相公一脉,连同东南籍的官员,如今人人自危,范德查案只求错杀,不敢错过,如今更是查到一副经手了御史台林俊的画。这画来的十分蹊跷,冯家、张家、都有沾染。可画在官家手里,范德如同疯狗般,见人就咬,但凡让他盯上的,不死都脱层皮。张相公已经去职,在老家乡下养老,绝无二心,张家被剥夺功名的更是有数十人,冯家被发落的不下十数人,张家一门八进士,这是何等的荣耀?这么下去,朝中只会越来越乱……”
赵诚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直接问:“李大人究竟要说什么?”
李冈没想到赵诚这么难说话,甚至不等他把话说完。
书房里陪客的,没人敢插话。
赵诚问完就说:“依我之见,李大人刚才提及的,任何一个人,逃不过一个教唆储君的罪名,东宫是怎么去的,你比我清楚,他们不该死吗?”
李冈张张嘴,竟然一时间忘记刚才接着要说什么了。
赵诚继续说:“《马球图》是前朝废太子墓中的壁画,只是被以讹传讹出来的,并不存在这幅画。东宫得了这幅画,然后将此画送给官家,是想做什么?官家没有计较东宫的用意。那送画给东宫的人又想做什么?明明是假画,又事关废太子。《马球图》是谁画的?经手了哪些人?最后到东宫手中,又用了哪番说辞?李大人想说经手的人。是无辜的对吗?或者说张相公一门八进士,是美谈,不该就此一朝落地再难翻身,是吗?”
李冈哑口无言,只好说:“赵大人,好伶俐的口齿。”
第087章画不是重点
赵诚见他不死心,还振振有词,叹气问:“官家痛失爱子,朝廷失了储君。这个后果,谁来承担?是官家?还是东宫死了的内侍?还是后妃?或者是李相公说的这一干人等?”
你们压不过官家,就在太子身上动手,教唆的年幼的太子叛逆和官家打擂台,和官家打擂台。
要是我的话,只会绝了你们的根。
李冈到底觉得难看,林汝为插话说:“若甫说的太绝了。”
赵诚看了眼林汝为,其实有点为他可惜,年纪轻轻,他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我和张家的恩怨,想必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但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我和张尧只是私怨,我只会自己踩着他的脸,报我的仇。但张家和冯家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就因为我在官家身边当差,你们来找我没用。这请愿也好,求饶也罢,若是张家觉得屈,只管去御史台,去和范德对峙,和官家去承情。官家其实是个念旧的人,不会不给当年护送先帝南归的老臣这个脸面的。”
你们趁着先帝死在北面,官家登基仓促,就此想要拿捏官家,自己心虚的事情,为何输了不敢认?何况你们诓死他唯一的儿子。
他没剐了你们,已经是顾全大局了。
赵敬立刻说:“子敬找五弟,确实没有用,他腊月二十七,才进宫当差。内侍不得掺合朝政,这是规矩。你们僭越了。”
李冈自知自己白来了,可他也有非来不可的由,他母亲就出自张家,有个堂妹嫁去了冯家。地方豪族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谁能脱得开?
他在御史台当差,向来能说会道,只是没没料到赵若甫好一张利嘴,如此难说话。让他哑口无言。
只好改口说:“凤石见谅,我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
林汝为面色也不好看。
赵诚招呼了一声:“坐吧,喝茶。”
李冈坐了一盏茶不到时间,就匆匆起身走了,林汝为也跟着走了。
毕竟赵诚连一丝面子都没给他们,他们也是急了,竟然会寻到赵诚这里来。其实赵诚不知道,李冈给开出的条件,是张家在东南的五成产业。赵诚都没能让他张嘴,可见张家是真的到了危难时候。
不排除官家借此机会,痛下杀手。
人一走,章奎就生气说:“这是压着我,非来不可,真真是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