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说话,表情犹有踌躇,玄濯又搂着她放软嗓音说了许多绵绵情话山盟海誓。
他那张嘴一贯厉害,唇枪舌战没输过,甜言蜜语自也不在?话下,一句接一句下来,就算石头做的耳根子也能听化了,弦汐也不免脸红耳热,心跳微微加快。
这?一番软硬兼施,加之玄濯柔情款款的眼神几近能让人溺死,渐渐的,弦汐终究是心软了。
——玄濯说喜欢她,今晚也确实没强迫她,反而还?道歉了……他可能,是真的有在?想对她好,也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虽然弦汐对于现状依旧有些迷茫,但当下也的确无处可去了,一来玄濯就是不肯放她走,二来他的威胁也不似作?假,他当真干得出来那等事。
弦汐对于那晚的事仍有些耿耿于怀,可如?今除了妥协也没别的办法,她迟疑着,缓慢点了头:“好,那我?住在?这?里,不走了。”
玄濯闻言心情甚好地吻住她,将?她压下去就要继续,却被弦汐推了推:“你去洗一洗……有酒味。”
玄濯一闻衣服确实,不过也没马上走,反将?弦汐打横抱了起来,“你来跟我?一起洗。”
弦汐不自在?地反抗几下,无果,也只好随他去了。
——
翌日,玄濯撤了寝殿的结界,带弦汐去到龙宫里专门用来放松娱乐的闲庭。
“你有什?么爱好吗?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或者骑马射箭?”玄濯边走边问弦汐。
弦汐想了想,道:“我?会画画。”
玄濯微讶地望她一眼:“你会画画?我?怎么从没见你画——”
话没问完他才想起来,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外?乎做那事,弦汐哪来的时间画画。
于是他紧急转了口锋:“那我?带你去画画,正巧你也给我?看看你画技如?何。”
弦汐没在?意他的异样:“好。”
因长久无人光顾,宽广的画室稍显冷清空旷,然工具仍是一应俱全。
弦汐在?画架前坐下,宫人在?一旁次第摆好画具。
她那笔直纤瘦的背影宛如?写满了认真,玄濯在?背后看着,笑问:“你最擅长画什?么?花鸟山水,还?是人物?”
弦汐抿抿嘴:“我?……都不擅长,我?只会画一张画。”
玄濯扬了扬眉,也没问是什?么画,只道:“那你画吧,画完给我?看看。”
弦汐便慢慢画了起来。
她画的时候,玄濯让人搬了桌子过来,他在?后面坐着批公文。
室内一时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交错重合,温馨而和谐。
良久,弦汐长舒一口气:“好了。”
玄濯从公文中抬头,悠悠走了过去。
入目,即是一条黑龙,高高盘在?空中,占了大半纸张。
那一双金瞳被点染得极是逼真,仿佛真有一双眼睛嵌在?画上一般。
这?张画似乎是仰视视角,下方两侧依稀可见半绿半焦的树顶,像是刚被烧过。
玄濯不由怔了下,“这?是我??”
弦汐轻轻道:“嗯,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样子。”
在?她神智初萌,最为?痛苦的时候,玄濯救了她。
虽然只是一滴水,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眼。
但是那一眼,那一刻,发自灵魂的悸动,令她一生都难以忘记。
画上这?一幕,她记了两百年。两百年的漫长岁月里,她不断加深着回忆,以及想要再见到玄濯的期盼。
玄濯在?她心里早已?变成了最完美?、最让她向往的存在?。
至于什?么是完美?……弦汐也不知道,她那时甚至没见过活人。
玄濯看了那画一会,由于上面几乎没什?么有辨识度的东西,是以他也着实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他何时灭的哪场火,于是问:“这?是什?么时——”
他一低头,却定住。
弦汐正痴痴望着那幅画,眼中满是眷恋与依赖,专注深情,好似画上那才是她真正倾心爱慕的伴侣。
玄濯忽然感到极度不爽。
他一把推开画架,扯着弦汐就往外?走,冷道:“不画画了,带你玩点别的。”
弦汐稀里糊涂地跟他走进另一间房。
这?间房内,摆放的尽是乐器。
玄濯环视一圈,拿起一把琉璃琵琶,抱着弦汐坐下,将?琵琶塞到她怀中,“会弹琵琶吗?”
弦汐摇头:“不会。”
“那我?教你。”
玄濯说着,长指轻拨琴弦,开始教她最基础的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