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濯见?她这样,磨牙握了握拳,怒气腾腾的嗓音中掺入了一半醋意:“你有什么可对他愧疚的?他就是跟着被一道?烧死了也活该,要不?是他,夏嬴会找上门去欺负你吗?”
“夏嬴?”弦汐愣愣道?,“夏嬴跟楚箫师兄,有什么关系?”
“哦,你还不?知?道?呢。”玄濯毫不?留情地嘲笑,“你的好师兄楚箫没告诉你吧,那天夏嬴会找到我,正是他报的信,目的就是让她盯上你,逼你远离我。”
“不?会的……”弦汐看着他,眼中近乎没有一丝光采,“楚箫师兄,不?会那么做的。”
“……”
静了一阵。
玄濯眸色深幽,淡漠道?:“信不?信随你,反正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再过来?了。”
他转身往门外走。
弦汐呆了呆,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想去追他,“别……不?要走,玄濯,我错了,你不?要……”
玄濯脚步顿住,从袖子里掏出个满绿的翡翠手串丢向她。
弦汐没有防备,一下被手串上冷硬的珠子砸中额头和眼睛。
她一只手捂住泪流不止的眼睛,另一只手赶忙接住手串,不?解地看向玄濯。
玄濯却只是最后瞥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玄濯,不?要走,不?要走……”弦汐无助地哭喊,“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吧,求你……”
可远方已没了那挺阔落拓的身姿。
玄濯不?要她了。
弦汐干站了半日,握着那寒凉的手串,慢慢蹲下来?,泣不?成声。
*
返回西夏的路上,玄濯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
怒气和寒意随着风与云一同流逝,没有分毫残存。
他想起前几天,大费周章地把雪兔族老族长劝回去后,跟苍璃的对话。
“——要不?你就把她娶了得了,也给我省点?事。”他坐在苍璃对面?,给自己?沏了壶茶,抚慰劳累过度的嘴皮子。
苍璃一分力没出,反倒像是累瘫了一样靠在椅背上,叹气道?:“我才不?娶呢,麻烦死了。”
“仪式流程都是侍从准备的,你麻烦什么了?”
“我心累啊。”
“……”
要不?是几百年来?处理过无数次同样的事,脾气都被消磨没了,玄濯真想给他一脚踹翻。
他喝了口凉茶,道?:“你之前不?是挺喜欢那只兔子的吗?走哪都抱着,赤熘跟你要你还不?舍得给。怎么,她哪儿?让你不?顺心了?”
“不?顺心……倒也没有吧。”苍璃倦怠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小雪了,主要是新?鲜劲儿?过去了,我就想找别人玩,她不?乐意,一连闹了好几次,就掰了。”
“她真动感情了?”玄濯淡笑了声,“挺快啊,上次吃饭我看她还像是跟你银货两讫的样子,你让她伺候我她还真来?了。这才过去多久?两个月?就情根深种了。”
苍璃摸摸下巴:“两个月?有那么久吗?——那看来?我当真挺喜欢她的。”
“喜欢就娶了,左不?过多个侧妃而已。”
“不?娶,娶了就没意思了。找情人不?就图个刺激,哪有做老婆的。”
“你又没老婆,图什么刺激?”
“找情人本身就刺激,与有无老婆无干。”苍璃无奈地看向他,“唉,说?了哥你也不?懂,看你这样的估计都没养过小情儿?,领会不?到那种感受。”
“……”玄濯默了片刻,低道?:“谁说?我没养。”
虽然,也不?完全能称上是养情人吧。
苍璃讶异道?:“你养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玄濯斜楞他一眼:“用不?用我每天吃几两饭也通报你一下?”
“……还生气了,真是……”苍璃挠挠鼻子,继而道?:“既然哥你养了,那我问你,你会娶你那小情儿?进龙宫吗?”
玄濯不?语。
周身的气息仿佛伴随这句话,在空气中一齐沉寂下去。
苍璃笑道?:“不?会吧?情人和老婆,是两个概念,能当情人的又怎么可能当老婆。老七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尽管他跟朱雀以前不?能说?是情人,但起码也算床伴——原先俩人打得多火热啊,成婚后就跟那生死仇敌一样,啧啧,真是世事难料。其实我也看得出来?,老七他还是想爱朱雀的,只不?过他一边想着爱老婆,一边又割舍不?下外面?的小情人,这一来?二去的……”
苍璃后来?说?了什么,玄濯没认真听。
他想道?,他跟弦汐貌似也有近两个月了。
他居然没腻烦,反而还有点?上瘾。
这也没办法,弦汐确实可爱,安静听话又乖巧,跟个小面?团似的一推就倒任由搓圆捏扁,不?管哪方面?都很称他心意。
不?过,这份喜爱会持续多久?
玄濯思索了一会,发现自己?想不?出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