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嬴也在一旁添柴加火:“明澈仙尊,我真的?知?错了,而且我也没?对小师妹做什么,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明澈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作为长辈,他不好过度苛责小辈,弦汐身上又确然没?有能作证伤势,他想评理都没?处下手?。
乘潋看看没?声了的?明澈,又看看打定主意要护夏嬴的?厉峥,忧愁地叹了口气。
难搞。
弦汐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他也不想让她受委屈,但是厉峥的?面子又不能不给……
乘潋眉心被揉出一个小红点,良久,他道:“明澈啊,你先带弦汐回去吧,瞧瞧她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了伤,屋子也好好修一下。”
明澈知?道,乘潋这是准备从轻处理了。
他垂着头,沉默半晌,下阶把弦汐扶起来:“走吧,师尊带你回去。”
弦汐:“嗯。”
她站起来,被明澈牵着离开正殿。
两人?背影渐远,乘潋道:“夏嬴,联赛在即,这次的?事?,我就不过多追究了,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夏嬴连忙点头:“是,弟子保证不再?犯了!”
这句话她说过无数次,也没?哪一次兑现的?。
乘潋:“你去刑惩堂领五十鞭子,然后跪三天?吧。”
夏嬴脸黑了黑,然觑见厉峥的?眼色,也没?说什么,只道:“是。”
“——罚得有点轻吧。”
殿内忽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闲散又慵懒,却如同惊雷般炸在每个人?耳畔。
乘潋神情一肃,当即转头望去,只见玄濯不知?何时已坐在了他旁边。
玄濯一身白衣,长腿交叠,单手?支着下颌,目光冷冷看向下方:“以多欺少,仗势欺人?,这等事?在我们天?族至少要罚千道雷劫,没?想到凡间?反倒宽容如斯。”
他侧眸睨着乘潋,勾起一抹淡笑:“宗主大人?未免有些心善了。”
乘潋背上浮出层层冷汗:“……不过是,小孩子打闹,您……”
“玄濯!”夏嬴见到他,即刻便要起身跑到他身边,却被无形的?威压牢牢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扭着身子嗔道:“玄濯,你这是干嘛呀?快放我起来。”
玄濯看也没?看她,依旧注视乘潋,“打闹?我怎么觉着不像啊。听我的?同门说,我们小师妹都是哭着跑出来的?,衣服也被烧焦了,那场面连我听了,都些许心疼呢。”
夏嬴瞪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替那小贱人?说话?你要为了她罚——”
玄濯一眼扫过她喉间?,下一秒,她的?喉咙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嬴捂着脖子拼命张嘴,却只有一片静默。
厉峥白着脸道:“殿下,夏嬴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知?是哪个字眼让玄濯不高兴了,他没?理厉峥,径自道:“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这个道理宗主应该也明白才是,这样吧,让她去水牢里待上一段时日,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何时反省好了何时再?出来。”
乘潋猜测这个“何时”当是等同于他点头同意夏嬴出来的?那刻。
那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他试着求情道:“再?有不到一月即是联赛,夏嬴她还需上场,要不,等比赛结束了再?……”
“嗯?”玄濯笑道:“戴罪之人?也有资格上场比赛吗?”
他语调轻松,可入了乘潋的?耳,却仿佛一块巨石压上心头,令他一时竟喘不上气。
乘潋沉默少顷,对下面的?弟子发令:“将夏嬴拖去水牢,没?有命令,不得放出。”
“是。”
两个弟子用缚灵索绑住夏嬴,带出正殿。
夏嬴连挣扎的?声音都发不出,一双通红的?美目死死盯着玄濯,写满不甘和怨怼,随后又望向厉峥,却见厉峥也颓然地坐在那里,无能为力。
玄濯用银勺搅了搅桌上茶汤,呷了一口,“清漪宗,也算是仙门里的?大宗门了,我当初也是看这里足够规矩才过来的?,这些年也确实没?失望。”
“……”
乘潋微微吞咽,鬓角溢出零星汗水。
玄濯放下瓷盏,“宗主大人?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今天?这一遭估计也是一时心软,犯糊涂了,我出面替你纠正一回,下次可不能再?劳动?我了啊。”他浅笑着说,似是打趣。
乘潋低着嗓音:“……是,太子殿下。”
玄濯略一颔首,眨眼失去踪影。
正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他走后,厉峥窒了半晌,总算舒出口气,心有余悸地问:“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乘潋道:“大抵是偶然路过。”
“偶然路过?我怎么看着他像专门来给那小姑娘——”
“厉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