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不大,群玉让他将水放在屏风后?面,这才打算将人送出去。
原本秉着非礼勿视的?规矩,项小山不好随意乱看,一直低着头没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临出门前,看见昏黄烛光下,她竟然毫不避讳地在那翻书,不免有些无奈,故意咳了两声,凑上前低声道:“我们娘子要沐浴,你虽是女儿家?,在这待着还是不方便?吧。”
谢望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翻书,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项小山磨蹭了一会,群玉像是瞧出他的?目的?,连忙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出了门,群玉悄声解释,“不必见怪,王姐姐是我特意留在厢房里的?,我这几日腰酸背痛的?,也不知是不是落下了月子病,正愁没人帮忙按按肩,无意间得知王姐姐擅推拿,便?请她帮忙了。”
项小山顿时明?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如此,那方才是我多管闲事?了。”
“怎会,就?是我不怎么吃痛,若是闹的?动?静有些大,还请小山弟弟多担待些。”
群玉之所以?要单独叮嘱项小山,实在是因为他耳朵太尖了些。
前几日群玉带着宁儿一起睡,趁她去通头发的?功夫,宁儿在榻上爬来爬去,不小心打翻了床头小几上的?茶盏。
群玉急急忙忙地赶过去看,才刚抱到宁儿呢,就?听见门外有人叩门,是项小山担心她有事?,这才急忙赶来。
他的?那间厢房离群玉分明?隔了一间,不知道为何他耳朵这般灵敏。
确保不会有人打搅后,群玉关好门窗,慢条斯理地走到妆台前,脱下簪子开始通头发。
她似乎全然不在意,谢望还在榻上坐着呢,就敢虚张声势地准备沐浴。
镜中映出一张腮如新荔的芙蓉面,她双耳生红,连带着脖颈也染上薄粉。
她捏着梳柄,连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她就?不信谢望还能硬撑到几时。
装什么矜持,千里迢迢跑过来,不就是为着那档子事吗?
难道她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他便?能放过自己了。
每回都?说“最后?一次”,但?哪天不是弄到三更半夜,她精疲力尽之时,倒不如趁着她今日有兴致,早些弄完也能叫她睡个舒坦觉。
谢望哪里晓得她存着这些心思,只当群玉是故意的?,明?知他经不起撩拨,却非要当着他的?面沐浴。
室内一派寂静,直到衣裳被解开,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群玉裸着赤足,悄然迈进浴桶,察觉温度还算合适,便?双手环抱自己,干脆坐了进去。
早在项小山离去后?,谢望便?脱下了幂篱,他原本以?为有一座屏风遮挡,即便?是她再怎么兴风作浪,定然也会不为所动?。
只是谢望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尤其是在遇到群玉之后?,向来都?是喜怒不显于色的?他,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牵动?心绪。
群玉雪白的?藕臂随意拨动?着水波,听到响亮的?水声,谢望的?注意力早就?从书上飞到九霄云外。
他不免想到上回在华英池,他们在水中游龙戏凤,水乳交融。
甚至还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他居然在群玉面前流了鼻血。
想到这里,谢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好在这等糗事?并没有再来一回。
只不过因为他松手,那卷书倒在桌上,等他再扶起来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拿倒了。
谢望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根本就?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
借着妆台上的?铜镜,群玉将他一举一动?间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暗笑,当真是个呆子,且看他能硬撑到几时。
为了最大限度的?屏蔽群玉沐浴时的?水声,谢望屏息凝神,默念经文,试图赶走盘桓在脑中的?旖旎情思。
说没有慾望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如今身子虚成这般模样,若是在群玉面前露了怯,他往后?不仅是毫无脸面,更可谓毫无尊严。
群玉抬眼去瞧铜镜,见他不知何时闭起了眼睛,就?连嘴皮子都?动?得飞快,不免有些好笑,觉得他怕不是又回到了当初在玉佛寺的?时候。
因为他身中情药,每回都?是克制着不敢看自己,群玉心怀愧疚,每回都?是主?动?送上去扑缠他。
但?苍天可见,她当初的?目的?单纯至极,无非就?是能早些替他将药解了,放他解脱。
毕竟他一个出家?人,总归不会好意思主?动?干这种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又做出这番如临大敌的?模样,与先?前那些事?日的?主?动?大相径庭,倒是让群玉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群玉娇滴滴地开口,“王姐姐,我方才忘拿布巾,可否帮我取来?”
明?知道她是故意磋磨自己,谢望却也不得不答应,“在哪?”
只是甫一开口,低沉微哑的?嗓音到底是出卖了他。
“你过来我与你说。”
群玉见他声音愈发暗沉,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她就?喜欢看谢望吃瘪。
谢望克制地低头不肯看她,又刻意站在屏风前,隔着一道屏风,人影绰约倒是看得不大真切。
室内昏暗无光,空气?中尽是潮湿的?水汽,暧昧气?息逐渐蒸腾直至攀顶。
群玉伸长了手故意乱摸,倏地抓住他的?手,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总算是抓到你了!”
被她冰凉绵软的?小手握住,谢望身上那股无法自控的?燥热又来了。
多日不曾碰她,便?是身体都?在不自觉间率先?有了反应。
他被人牵着手用力一拽,谢望从屏风后?出现,他再无旁处可躲,低头时见她那双灵动?杏眼笑得狡黠,似乎在为自己的?偷袭成功感到高兴。
“哎呀,瞧我,光顾着自己玩,都?把姐姐身上衣裳弄湿了,不如你也一起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