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净喉咙干涩的厉害,思绪漂浮,脑海中荡出那张俏生生的脸来。
等他长长喘了一口气,那股子邪火才灭下去,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骤然抬头。
“法师,我那间屋里钻进来只老鼠,你能帮我捉出去吗?”
原本群玉是想忍忍过去的,可那老鼠在她房中胡作非为有些时日了,满屋子乱窜,她好些书都被啃得破了洞,更不用说半夜醒来时听见“咯吱”的响声。
于是她犹豫好久,到底是敲响了了净的门。
“进来。”听到他粗重暗哑的声音,群玉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踏进了净的禅房后,群玉忍不住左顾右盼,同时嗅到空气中一股很淡的栗子花的味道。
以及她瞧见被扔在床边的胭脂色诃子小衣。
两根一指粗的细带子,绣着并蒂莲花的纹样,皱巴巴地随意放在那。
那是……她的小衣。群玉脸颊瞬间失色,转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近。
“怎么,当初是你对我下的药,这会却是不肯负责到底了吗?”
了净捻着她的细腰来回摩挲,群玉瞬间腰眼发麻,身子一歪,差点就要摔在他身上。
她腰肢纤软却又最是敏感,怕痒怕痛,扭着身子想要躲开。
了净伸手用力揉搓了一下,激得群玉恨不得嘤咛出声。
“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开了这个头,那么自然也要你来善后。”
群玉不记得自己当晚是怎么回到隔壁厢房的,只记得腿脚有些发麻,原先一直紧闭的双腿打着颤,她实在是跪得太久了。
可无论是她多么的狼狈,湿着眼软着嗓求他,却依旧没能换来他半分温柔。
在薛府遭遇的一切,她似乎没法辩驳,也没有证据能解释。
替他斟茶的是她,特意从厨房做了馎饦送来的也是她,一桩桩一件件,如何叫了净信她只是被人利用。
群玉既没有证据,也没有精力同他拉拉扯扯,闷声吃了这个暗亏。
她暗地思忖着,等到德叔那边递来消息,那么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上,兴许也就能解脱。
想到了净她心中五味杂陈,群玉既感谢他将自己从宫中带了出来,却也痛恨自己识人不清,被人利用害了他。
所以在离开时,她走的悄然,又那样决绝。
如今想来他不肯原谅自己,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往事如烟散,眼下要紧的是能够早些嫁给孟澜。
先前群玉还不觉得,可这几日瞧出了谢望的针锋相对,有他在此事难成。
至于谢望会说让她把自己赔给他这种话,无非就是气话。
他不过是想亵玩她,通过折辱她的方式完成报复罢了。
群玉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与他做戏。
要紧的是孟澜那,且不可冷落了。
*
蝉聒初夏,整个盛京因为久不见雨,热气蒸腾,朝人脖子里涌。
自打那日从弄玉堂离开后,群玉便乖觉地在院子里当鹌鹑。
银钱他不要、玉容膏也拿了回来,就连那串持珠,还来还去,最后居然又戴在了她手上。
群玉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却也告诫自己,绝不可被他表象蒙骗。
就在群玉对什么事情都是意兴阑珊,兴致缺缺时,孟澜趁着休沐,说是要带她去吃酥酪。
这还是前几日和孟澜一块用晚膳时,他问自己爱吃什么,群玉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牛乳酥酪,便试探地说:“听闻有样新鲜吃食,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名叫酥酪,不知是何味道。”
群玉从前在宫中就很爱吃,只是嬷嬷们管的严,每回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实在是等到暑热难耐时才有机会尝上那么一碗。
记忆中的牛乳酥酪,冰凉爽口,浓郁的奶香诱人食指大动,各式各样的水果码在碗里,尝上一口,整个夏天都似乎得到了满足。
孟澜当她从未吃过,便带着她去尝个新鲜。
只是刚吃完,群玉没走两步肚子就传来一阵钝痛。
她也不甚在意,只当是那碗酥酪太冰了些,一会儿就能好的。
只是没想到她后面痛得完全走不了路,群玉双手撑着身子,苍白着脸,眉头紧锁,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觉得眼前发黑,根本就走不了路。
孟澜见她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正打算将人搀扶着带上马车时,谢望犹如神邸般从天而降。
他也不管群玉会不会不好意思,当着孟澜的面,将根本就站不住的群玉抱上了马车。
这还是谢望头一回,见她不哭不闹,一点也不曾反抗自己。
将孟澜丢下后,谢望褪下外袍,为她披上,又让车夫动作快些,于是不过一盏茶的时辰,就到了妙春堂。
他低着头去看怀中脸色苍白的小娘子,又嗅到一丝血腥味,果不其然,等他一低头,瞧见身上也都沾染上了血迹。
大夫见她皱着张脸,疼得直冒冷汗,还未来得及搭脉,便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绝症。
只是等他诊断出经行眩晕,小腹空痛时,面色有些不虞,“你家娘子来了月事,怎可带她去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