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惑和助理快速排舞,提着长柄骰子灯设计动作。
两个男主相继下?戏,收到通知?来到空地前,戏服都没有换。
纪惗演完夜议战事的朝堂戏,穿着豹纹补子的大红官袍。
韩新河刚才?在演以命续缘的夜戏,穿着深紫绣银的法袍。
康杜大悦:“衣服都不用换了,就这?么来!”
纪惗问:“加戏了?”
“对,你,还有你,”康杜反手一指韩新河:“你们跟小邓加一场戏。”
“台词本呢?”
“没有台词,状态先自?由发挥,不好再说。”康杜说:“看见这?场子了吧,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你们两个人都在做梦,都在梦见她?。”
话音未落,道具师哗啦展开八宝织花方毯,转头问道:“惑姐,这?毯子挺厚的,您踩着试试?”
夜雪交错里,纪惗转头看去,看见她?提灯而来。
邓惑穿得单薄,脚步踏在风里,衣袂裙摆都随之飘扬。
今夜沉暗,她?手执的灯映亮了所有人。
“机位就绪——”
康杜喊道:“你两看见地上的记号标了吧,一边站一个人,准备开拍了!”
韩新河眼中的惊艳之色尚未褪去,他快速去了右侧,与纪惗遥遥相对。
四下?灯光都在暗去,独留她?一人站在深海般晦暗的夜里,执灯静立。
“Action!”
美人的恬静笑容,与少女时的打扮恰为呼应。
如同绽开的山茶花,她?执灯起舞,裙摆也?如重瓣绽开般飞扬。
穿官袍的男人神色恍然,自?嘲般低头一秒,又抬头看。
他知?道这?里是梦,他早已错过她?了。
抬头的同一刻,他的眼泪流下?来,仅是不远不近地站着。
好像再往前一步,这?场梦就要醒了。
将军深呼吸着看她?,笑着流泪,恨着流泪,后悔又无助地流泪。
他的所有痛意?在梦里都不作掩饰,哪怕整个人紧绷着,全程只有一个动作。
情绪一层一层地被剥出来,像腐烂的伤口。
而美人仅是怡然自?得地,在夜色里迎着飞雪旋转长舞。
梦境般的长夜里,她?不曾属于过任何人,却成了被飞雪追逐的锦灯。
她?的皎洁目光不曾为任何人停留,心绪与脚步稳而平快。
纷纷扬扬的大雪被东风席卷,美人墨发微乱,唇角噙笑,长睫抬起时还沾着一枚雪花。
自?由又快意?,宛如游戏人间。
第31章宕机
韩新河站定一侧,清楚镜头在等待捕捉他的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进不了戏。
在看清纪惗的泪痕的同一刻,韩新河本能露出快意又畅怀的笑。
这是?答题的最简单方?式,和纪惗写相反的答案就可以。
宠溺的笑,伤怀的笑,如此种?种?。
但两个?男人的反应并不重要了。
演好演坏,都仅是?锦上添花。
镜头的主角是?她,故事的主角也仅是?她。
一个?男人,两个?男人,以康导的注解,无论是?几个?人的爱慕执念,都是?为了烘托出她的完整灵魂。
元清欢前半生蒙昧痴从,后半生看似又快速嫁人,从将军夫人换做国师夫人,不过是?从一个?金丝笼去了另一个?。
能证明她渐变通透完整的,未必只能是?从商从政,凭事业大展宏图以独立称霸。
人的一生该如何看待自?己,该如何与爱相处,也许是?一辈子的命题。
今夜乱雪漆夜,她如春花般在两人梦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