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惟一夹马腹,身下的马立刻往前奔去。
在马上颠簸的贺之盈感觉脑中一片迷糊,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这些变故如洪水来势汹汹地朝她涌来,她都未能静下心来思考事情背後的蛛丝马迹。
三皇子的人要杀表兄,那他就不会是三皇子的人。贺之盈心下稍宽。
那麽,他是谁的人,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的人?
贺之盈猜不出,但目下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来济江养病的,她疑惑了好些日子了,看他腿脚不似病未好全的样子,起先以为是有内疾未愈,没想到,他是根本没有病!
藉故住在济江知府的府上,真是好谋算,想必他所办的事一定对容恂有很大威胁,否则他怎会派心腹追到济江,徐顺义冒着被暴露的风险也要派那麽多人暗杀他。
不过,她的表兄如今擒住了徐顺义和三皇子的心腹,一定会扰乱三皇子的计划,想必她上京後也不会立即就被三皇子拉入棋局中,她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贺之盈心中瞬时百转千回。
马跑得不快,此时才刚出桃花林,她却无暇顾及周围飞速飘过的景致。
「在想什麽?」
突然发出的清亮声响吓了她一跳。
表兄似是被她这般反应逗到,她感受到紧贴着她的背的他的胸腔,传来几声震动。
「我在想——」贺之盈拉长音调,「你来济江不是为了养病对吧?」
容惟心想,倒是坦诚。
今天已被她撞破,只是,他不确定他与徐顺义那伙人的谈话,她躲在那桃树後听到了多少。
他不动声色,「不是。」
贺之盈语调骤冷,「你是谁的人?太子?」
不知为何,容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太子」的排斥,他内心飞速思考,他似乎没有以太子的身份与她有过接触。
原本他确实欲扯谎他是太子的人,但观她态度,准备好的藉口在出口时变了内容,「不是,我只是奉圣上命令前来,至於具体做什麽,我不能告诉你。」
贺之盈颔首,她本也无心插手朝政之事。
见女娘沉默,容惟又道:「今日之事事关朝政机密,接下来徐顺义会『离奇消失』,你所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包括你那两个贴身婢女,否则我可不会留她们性命。」
命令她?还要杀她的贴身侍女?贺之盈闻言一下火起,今日要不是她那一把醉梦,长风等人赶不及,他早就难以以一敌众,死在那伙人刀下了。
贺之盈有了底气,「凭什麽?」
「你没听徐顺义说麽,你的人马早叫他们发现了。若不是我派人为你遮掩,他们早查到你头上去了。何况今日你又撞破,我们如今在一条船上。」
一条船上……若放平日,贺之盈会觉得此话暧昧,但现下她只觉得脊背生寒。
「你的人马?原来是你……」那批人马是彭掌柜安排的,那也就是说——「原来你早知我是闻思楼的主家,还故意在灯会那晚装作一无所知,要一探究竟,看我费力遮掩,你觉得很有趣?」
容惟答道:「我是好奇,你一个世家女娘怎会做探听情报的勾当,为了你父亲?」
看来现下是绕不开这事了。
徐顺义今日特地将她的人马引走了,在收不到风的情况下,她却莫名出现在了庄子,这件事本就令人生疑。
不若就此应下——
「是。」
容惟见她反应,他虽好奇得很,也心知问不出什麽了。罢了,只要莫影响他的计划,她要做什麽也随她的心意。
「那你答应了?」他又问。
「什麽?」
「保密。」
女娘起了兴致,「若我说不呢,你要待我何?」
身後郎君胸膛起伏,沉默了几息,沉声道:「把你关起来。」
不远处的长风听到这话差点坠下马来。
谁来告诉他,这还是他杀伐果断的殿下吗?
第27章
贺之盈闻言嗤道:「表兄,你还不明白吗?今日是我再一次,救了你。」
女娘语气着重强调「再一次」三个字,言下之意是:他凭什麽以不可置喙的语气命令她?
容惟闻言果然软了一分语气,「那你要如何?」
贺之盈心下暗自畅快,但同时又庆幸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因此她才有了跟他「谈判」的底气。
「哎——说起来,你上回应承我的一件事都还未做,怎麽这如今又攒了一件。」
容惟不用想便知道,她此刻必定高高扬起了她的嘴角,如翘尾上天的狡黠狐狸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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