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醒了。」紫锦推开门,带着端着洗漱用具和衣物的女使们鱼贯而入。
紫锦将帷幔挂上床前的金钩,一边道:「娘子伤了右手,夫人特许这段时日都不必弹琴作画了,怎的这般早就醒了。」
贺之盈望了一眼雕花窗外的日光,因着右手受伤,她终於不用在天蒙蒙亮时就起身梳洗,准备练琴,她本打算要好好睡上一觉,将前些日子的觉都补回来。
可她昨夜竟又久违地梦见了前世,现下闭上眼,眼前仿佛又浮现着那个月牙胎记。
昨夜大雨滂沱,可她梦中也是疾风甚雨。
贺之盈睁眼,不愿再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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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未时,贺之盈卧在美人榻上翻动着书卷,因着右手受伤,她只得将书平摊在茶案上,用左手翻动,饮茶时也动作凝滞。
「娘子,彭掌柜来了。」紫锦来报。
贺之盈合上书卷,「请进来吧。」
女娘又翻过一个茶杯,将壶中花茶注入,动作有些吃力,霜云欲帮,却被她拦住了。
不过多时,紫锦便领人进来,细心地和霜云带着房里伺候的女使退下。
「昨日徐蓬与生辰宴的事,你应当也听说了。」
彭掌柜点头,「是,我知道娘子必定要查明那伙贼人的来由,已派人去查了。」
贺之盈面色流露出赞赏,「做得好。」又问道:「那日你说徐家豢养死士,可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了?」
「正要和娘子说呢,娘子来铺中那日,徐夫人和洪夫人以及其他官夫人也一同来了铺中。」
女娘颔首,表示记得那日。
「那日徐夫人与洪夫人言语中提及了一个庄子。」彭掌柜继续说。
贺之盈眉头一皱,「庄子?」
彭掌柜点头,鬓间的步摇微晃,「是,後我再以言语试探,只得知似是徐家的庄子,有时洪夫人会随洪大人一同前去,两家相聚。」
「高官置办庄子等财产,不足为奇,他二人是上下级,平日里有来往,也不足为奇。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徐家豢养死士,徐顺义只是个盐运司同知,其中,会不会有他的上级,也就是洪旭辉的手笔呢?」
贺之盈以左手手指沾茶,在红木茶案上写下「庄」,因左手使用不顺,一个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彭掌柜蹙眉思索,「娘子所言不无道理。」
「目下我们只知道这个庄子,先顺着这个查吧。」女娘用沾湿的手指将庄字圈起。
「我有感觉,那日徐蓬与生辰宴上离奇出现的贼人,怕与徐顺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18章
贺之盈又问了铺中的经营情况,如她所料,那些时新的香料果然很受贵女夫人们的喜爱,甚至有不少郎君慕名而来,买了讨小娘子的欢喜。
「娘子,不少女娘问能否特制,并表明愿意出高价,娘子可有打算?」彭掌柜问。
当然有,但问题是,不久後她就要离开济江,短时间内她也无法培养一个徒弟,若就制这一个月,到时她上京,特制又做不下去,不免容易叫人发现她就是幕後东家。
因此她打算在京城开香铺,只售特制香,也难叫人发现,况且京城达官贵人多,卧虎藏龙,售特制香一方面方便拉近关系打探情报,另一方面,绝对能赚得多过济江很多。
只可惜她不便把彭掌柜带去京城,到京後又要花时间调教新的掌柜,培养可信任的人,怕是要筹备不短时间了。
见女娘摇头,彭掌柜不再提,二人商讨了一下後续经营计划,彭掌柜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
「娘子,先前徐公子来过。」紫锦送走彭掌柜後,带来这一则消息。
「他来做什麽?」贺之盈问出口,突然又想起来,昨日车窗外徐蓬与说今日要亲自上门赔礼。
耳边紫锦的声音模糊了些许,昨日坐在她身旁的芝兰玉树的郎君又浮现在她脑海内,他们以眼神口型交流如何应付窗外的徐蓬与,并不宽阔的马车内,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
旁边的紫锦仍继续在说:「然後表公子便出去会客了,似乎还问了那伙贼人的情况呢。」
「贼人」二字拉回沉浸在昨日马车内光景的女娘的思绪,女娘怔愣,「等等,你说表兄出去会客?」
「是,昨日娘子与表公子都受了伤,徐公子自然是上门一道赔礼的,连金疮药祛疤膏等等药物补品都是送了双份呢。」
听到「祛疤膏」,女娘立即道:「把他送的祛疤膏留下,其他的丢库房里吧。」
徐蓬与送的东西,应当不能太差,她手上没有什麽好药,祛疤膏自然也是功效一般,但她又极害怕留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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