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盈左脚崴伤了,行得比往日慢了些。
霜云心直口快,忍不住问,「娘子,您就这样原谅表公子了?」
一旁的紫锦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贺之盈却毫不在意,「他那日说话委实过分,我也确实图谋他的权势,既他已表明想要我诚心相待,我也别有所图,那也不必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虽然因着他先前种种行为,她目下对他着实没有几分情意,但既然日後要成婚,她认真待他还是做得到的。
霜云仍旧忿忿不平,「表公子这般眼高於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麽天神下凡呢。我瞧着他一点儿都配不上娘子。」
贺之盈哭笑不得,但内心却哀叹,她又何尝不想有机会选择自己中意的婚事呢?若是没有三皇子,她前世或许能寻到中意的男子,而不是被当作一颗棋子为人摆布,今世也不必如此紧迫,每日如有把利刃悬在她的头顶,费了不少功夫才解决这个傲睨一切的表兄。
她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直接一步到位,解决三皇子就好了。
她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袋,回过神,发现已行到风竹院外。
紫锦出声道:「咦,怎的没人守在外头?」
贺之盈知晓,表兄院中人事虽简单,但以往总是有两个小厮候在院门。
她道:「进去看看。」
穿过那条竹林小径,院中竟也是空旷,一人都无。
贺之盈眉心微蹙,心下生疑,莫不是又出门去了?那为何她的人手没有来回报?
她将目光落在那点亮着灯的寝房上。
她吩咐道:「你们在此处等我。」
说完便抬步,她左脚受伤,步下缓慢地朝那寝房走去。
风打树叶,击得沙沙作响,夏蝉开始鸣叫,一片响动之下,紫锦同霜云提着两盏灯笼侯在院里,微弱的光如两个沉静星子坠落在漆黑小院般。
光亮自门扉的小缝中泄出。
贺之盈眉心微皱,怎的连门都未关,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念及他的安危,她心跳不自觉快了几分。
门内传来些细微动静,贺之盈试探地唤了一声:「兰衡哥哥?」
门内人似是被她惊动,那声响大了不少,瓶瓶罐罐碰撞声清脆,夹杂着细微的衣物布料摩擦声,听上去很是慌乱。
心中疑云更甚,莫不是三皇子又派贼人前来?!
贺之盈未细想,将门推开——
只见正对着门的红木桌旁,英俊郎君衣襟敞开,露出如玉一般莹润的结实胸膛,但腰腹间却胡乱地缠上了几圈绷带,隐约有血红渗出。
而房中的另一个男子手足无措,面色慌乱地看着她。
长风慌忙地喊了一声:「贺娘子。」
今日捉到洪旭辉,殿下套出他的私宅位置後,院里的暗卫们立即悄摸地从小门出了府,跟上殿下一同前往。对方的人手在先前的交锋中元气大伤,但他们也落不着好。
殿下料想今夜对方不会再有动静,贺府中一向清净,便将那些暗卫们都留郊外的秘宅中了,令他们破晓时再悄悄回府,此刻他们要么正在养伤,要麽留下收尾。
但长风未想到,贺娘子大晚上忽然造访风竹院,他忙着在给殿下上药,蝉鸣聒噪,他一时间竟未听见贺娘子的脚步声同气息。
因着被塞过几回美人,甚至是小倌,殿下很是忌讳旁人擅自闯入寝殿内,以往便因此发配了不少人,贺娘子如此贸然闯入,殿下又该生气了……
长风不由得将目光挪到身旁坐着的郎君身上,只是他家殿下连看都不看他,直直看着贺娘子,但观其面色,不似愠怒的模样。
长风挑了挑眉。
贺之盈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是头一回看到郎君如此情状,下意识地便想移开眸子,却被他胸膛上的一处印记攫住了眼眸……
贺之盈身体一僵。
那是一个小小的胎记。
如月牙一般……
熟悉的形状让她脑中有无数道惊雷炸开,她恍然地正要定睛细瞧,怎料那郎君就立即将衣裳合上了。
男人一边系着衣裳,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先下去。」
长风应了一声,手脚轻快地将红木桌上的放着几瓶伤药的托盘端了下去。
直到长风将门阖上,贺之盈仍旧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双耳都开始鸣叫。
怎麽表兄会和那太子有一样的胎记……
她脑中顷刻间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太子,那个与她翻云覆雨後杀了她的心狠手辣的太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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