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见他如此,不禁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不少,「你与我不同,她对你总还是愿意多说的。」
景秀宫,午间换值的小宫女正打着哈欠往门口走,忽然见宫道拐角处耀眼的仪仗,瞬间清醒了过来。
「娘娘!」
小宫女匆匆忙忙迈进屋时,林知瑶正於绣布前配色,而林秀云在旁穿针引线。都认真着,猛的一惊,前者掉了布,後者扎了手。
「嘶——」林秀云捂着指尖儿,愠怒道:「慌慌张张地是要做什麽!」
小宫女也是吓着了,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见……」
景秀宫规矩不多,主子与女婢们也都和善,林秀云很少发火,适才也是被惊而气,此刻见她伏地颤抖,火也就消下去了。
「起来回话,」林秀云说着起了身,「见什麽了也不至这样!吃人的野兽还能跑我这宫里来了不成?」
「朕才知,自己竟成了吃人野兽。」
那小宫女刚要开口便被打断,随即一个高瘦的身影跨进了来。
屋外众人早跪了下去,屋内林秀云与林知瑶这才反应过来,也上前行礼。
「妾惶恐,不知陛下圣驾来此,适才是口不择……」
「怎得也倒腾起针线了?」
林秀云话未说完,屈膝也才一半,尽被奉元帝托住胳膊打断。
而後他又拿起她的手指,似有心疼之态,低头与还跪趴在地上的小宫女道:「宫里可有备药?去取来。」
那小宫女突然被点到,条件反射般应了声『是』便立刻去了。
林秀云方才怔愣,此时已然缓了过来,温润应答:「进宫前也日日习女工,谁知懈怠许久,竟手生成这样。」
她说罢,又紧接着问:「陛下来怎得没提前通传,妾这宫里的人都闲散惯了,一时不察,在您面前尽失了礼数。」
「朕来的临时,就没提前遣人通报。」
林知瑶还跪着不曾抬头,这两人她都见过,只是同时出现见得少。所以总会生出对这二人声音熟悉,言语陌生的错觉。
这种陌生单就林秀云来说,平时的直接明朗,此刻被罩上了为身份地位外衣,说话就得拘谨三分。
而奉元帝,林知瑶除了不敢妄言外,也是真的看不透。
毕竟在这宫里的人,上至帝王,下至差奴,都是千人千面,见什麽人用什麽态度。如此,也是生存之道。
「都起来吧。」
林知瑶正琢磨着,奉元帝那边发了话,屋外纷纷起身。唯她在屋内,落了半拍才站起来。
「你过来。」
林知瑶抬头,见奉元帝是在唤自己,忙上前两步,「臣女见过陛下。」
奉元帝侧头看向林秀云,「你这妹妹倒是许久没来了。」
林秀云道:「她才新婚,自然要忙些。」
奉元帝回想了下,「哦对,还是朕下的旨。」
他转而问林知瑶,「这门亲是你独身向朕求来的,朕还记得你当时决意不悔,如今,过得如何?」
「回陛下,仍是无悔。」
奉元帝点了点头,「春闱前,江协办引荐了几人去吏部,曾与朕提过名单。当时朕草草一听,近日才知你那夫婿就在其中。」
林知瑶道:「我夫离京多年,回来後也在寻些事做,恰有机会,我理应支持。」
奉元帝笑了一声,「这麽说来,差事儿是他自己寻来的?」
林知瑶顿了顿,随即摇头道:「不是,是我替他抓住了机会。」
奉元帝眉梢一动,像是意外,「前些日子宫正司提审,你似乎不是这麽交代的。」
本该是两句寒暄,多说了几句,莫名成了再审之势。林秀云立在一旁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却也觉出气氛微妙。
此刻静了片刻,她正想找个话茬子打断,刚张嘴,就被林知瑶看出意图给打断了。
「宫正司代刑部职责向我问话,案子与考生和考官们并在一起,我是被供出的有嫌之人,我夫却有暗访身份。若我说此差因我牵线而成,他亦要被查,可事实相悖,臣女恐延误断案时限,才规避了此事。」
她这一番话说完,瞥了眼林秀云才低下头去。仅短短一刹,後者也懂了她的意思,後知後觉过来皇帝话已至此,是带着问题来的。
「恐延误断案时限。」
奉元帝重复了这一句,沉默地看了林知瑶一阵儿,才又开口道:「好,如今案子结了,朕没必要揪着此事问,只是……」<="<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