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沉了口气,「我可没跟苏云铮串通什麽,不过是知道些凤毛麟角。」
梁颂年眉毛微扬,继而抱臂靠树,甚是轻松地等着江淮景的接下来的解释。
「这都什麽事儿啊!」
江淮景先是牢骚一句,才道:「苏云铮,前任刑部侍郎,因假-币案被停职查办,你协理此案,肯定清楚吧?」
梁颂年略微思忖,便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将错就错,另有所谋?」
「刑部卷入此大案,他虽有管理不当的责任,却什麽也没掺合。六部与党争挂钩,留他比择人更为合适。陛下和此案主审林知瑾都没要他卸任,他自己倒是请辞不干了,你觉得是为什麽呢?」
「不是人人都有临川兄的本事,能将朝廷要部整顿如新,他不想费力不讨好的接下烂摊子,无可厚非。」
梁颂年说罢,又问道:「不过他既请辞,是以什麽理由呢?总不能大好年华就要养老去了。」
「他还真没跟陛下讨闲职,」江淮景感叹道:「他要上战场。」
「什麽?!」梁颂年这下是真摸不着头脑了,「去哪?北疆吗?」
江淮景反问道:「现下除了北疆,还有别的的地方在打仗吗?」
梁颂年失笑,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江淮景道:「苏云铮停职多日,我吏部自然要问问圣意,这一问才知,人家早已上奏数次,就等着陛下批了就奔去前线了。」
梁颂年还是不明白,「且不论苏云铮为什麽想去战场,陛下为什麽将此事隐下,准与不准竟然没个结果?」
江淮景抿嘴一笑,「我也好奇,所以当时就没分寸的追问了陛下。」
梁颂年想到他八卦到忘了君臣之别,也觉得颇为好笑,不过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便清了清嗓子,仍严肃道:「所以陛下怎麽说?」
江淮景言简意赅:「武毅侯不同意。」
提到武毅侯苏恒,梁颂年自然有了解的。
当年他哥梁启年被敌军困於滇左,朝廷派去救援的军队将领便是苏恒苏将军。
援军到时,梁家军已覆没。
这种话是上交皇帝,下示百姓的,梁家众人并不接受这套说辞,尤其是梁颂年,几次三番去找苏恒询问当时细节。
他绝不相信自己一直敬仰的兄长会死的那麽突然,也绝不相信梁家军的实力竟无一活口。
当时战报不断,虽退守,却支援即时,怎麽会突然惨败?一个常胜将军,又怎麽会轻易被围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意外和难以置信。
可苏恒给不出回答,只反覆交代他赶到时,敌军铁骑已经踏过滇左,在进攻我国边城,他领兵击杀时,只见我军尸横遍野,无人生还。
梁颂年不肯相信,可苏恒那悲恸和自责的状态又是那麽真切。
结合後来他确实忠心本分,不参与党争丶不争权夺势,梁颂年也渐渐相信他应该只是救援未及,不知其他。
「当年历经滇左惨烈的战况後,武毅侯回京任职,荣华富贵的赏赐皆不肯受,只向陛下求了一个恩典。」
江淮景的声音,拉回了梁颂年的思绪。
「恩典?」
江淮景嗯了一声,「此役结束,双方俱损,南境至少能安定十年。苏恒坦言其夫人随军多年,已有心悸之症,如今举家进京,其子苏云铮仍驻军在外。於是他求陛下念他们母子聚少离多,将苏云铮也调回京都。」
梁颂年面上没什麽表情,声音却掺杂了些许哀伤,「心悸之症……是被我哥的事吓到了吧。」
江淮景知道这话不能接,赶忙扯开道:「圣旨下来,苏云铮上奏争取过留在军中,可终究父母之命难违,拖延数日後,他便回京谢恩,之後被安排进了刑部从普通吏员做起。」
梁颂年问:「普通吏员?」
「嗯,」江淮景道:「你也知道武毅侯的性子,寡言少语,不通人情世故,更不会去向陛下讨要什麽。」
梁颂年捋了捋思路,方道:「也就是说苏云铮自己是想留在军中的,只是碍於父母之命,所以才回京仕途,这次被卷入假-币案,他虽清白,却想藉此请辞,重返军中?」
江淮景点了点头,「同在官场,我与苏云铮接触不少,说不上知根知底,但也大概了解其秉性。」
「如何?」
「像他父亲,寡言少语,不通人情世故。」
「还有麽?」梁颂年道:「听你的意思,倒不觉得他这举动可疑。」
江淮景道:「我既寻他助我做了春闱的局,也算是能和他多说上几句话的同僚。
他祖父丶叔伯丶父亲,皆是戎马一生的武将,他们苏家就没出过搅弄风云的文谋。
当年梁伯父出仕,禁军统领这位子一般人镇不住,武毅侯补位被调回,本与他何干,偏叫他这般年纪拘在了朝堂,又赶上了党争各势割据局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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