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春笑,康敏的舅舅为何是他舅舅?
「舅舅很忙吗?」她细细地顺着发尾,若有所思道:「上回我让人去请他,说是没在京师,几日不问,又跑去溧阳了。」
「这还不止。」罗定春道:「恐怕接下来还得去一趟溧水丶高淳,等回来,怕是年已经过完了。」
薛芝咂舌:「他竟是连个年都没有回来过,这得多忙啊。」
倒不是忙不忙的缘故。罗定春垂下眼眸,没有与她多说,怕她多想。
薛芝起身来,去洗了洗手。
待净了手,她又坐在床沿,慢慢悠悠地擦香膏。总算将睡前的功夫都完成了,她才上了榻,却踢了踢他:「你睡外边儿来。」
罗定春也不恼,笑着挪开暖被窝,挪到外边儿冰冷地儿,见她躺下,他便转回身子来,看她,语气亲昵:「我这暖被窝的功夫,如何?」
鼻尖萦绕着甜腻的香味,薛芝觉得心里很是舒畅,她睨了一眼男人,哼道:「勉强,就是凡事都要我说这点不好,难道我不说,你就不做了?」
罗定春笑着要去搂她:「夫人说得极是,我下回一定改。」
「你的伤怎麽样了?」薛芝问。
「无碍,你不必挂念。」
「大爷。」帘外忽然响起丹书的声音:「府中来客。」
一刻钟後,荷香水榭。
罗定春束着发冠,他穿着一件紫金暗纹团玉圆领袍,外边儿披着一件兔毛氅衣。他眉目淡淡,略显锋利之意,面容瘦削,轮廓分明。
「大人。」同僚递来一杯热酒:「除夕叨扰,实属无奈,若非真的火烧眉毛,我也不会这样失礼。」
罗定春抬手示意:「酒就不必了。」
他看向同僚,目光锐利:「可是又出事了?」
「是澹台雯的父亲,就在刚刚,没了。」
罗定春紧锁眉头:「刚刚?」
「是。」同僚喝下一杯热酒,十分郁闷:「今个儿分明是除夕,为何一再起命案?自澹台雯死後,便有数起命案发生,她还真是晦气,死了也不安生!」
罗定春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慎言。」
水榭里忽起了一阵风,不大,吹得人心里毛毛的。
罗定春不动声色,看了看水榭,见水榭里的门窗都是关着的。
「哪儿来的风啊……」同僚摸了摸後颈,嘟囔道:「怪冷的。」
「约莫是窗缝里吹进来的。」罗定春坐了下来,问:「大理寺的人去了?」
「去了。」同僚坐在他的对面,愁眉苦脸:「您别以为我乐意来,命案才出,锦衣卫指挥使便立马上报,圣人震怒,立马让大理寺介入此事,又派人来内阁。」
「唉,这事儿什麽时候是个头啊……」他说着,便又是一杯热酒下肚:「我就想不明白了,查案的事,交给我们内阁作甚?」
罗定春再次警告:「莫要妄议,你今晚是愈发糊涂了。」
「那如今怎麽办?」同僚揉了揉眉心:「明日年初一,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依你说,该如何?」
同僚放下杯盏,思忖片刻,道:「不若……」
「唉……」他摇摇头,苦笑:「我们能怎麽办呢,外边儿人看着我们风光,实则,你我都在泥潭之中,不得抽身。」
「则煦。」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也不知视线是落在了哪处:「你我如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何就一定要逼得你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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