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慕一顿:「……丢了,搬家的时候两张放在一起,都不见了。」
祁非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但很快反应过来:「没事,我找其他人高价买一份。」
烛慕:「……我们还是先拍合照吧。」
果然,那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千百个圆不回来的谎去堵这个越来越大的窟窿。
希望毕业照的事能拖到祁非恢复记忆吧。
这次他们拿的是烛慕的手机。
「咔」的一声,相册一张张眉眼温和淡漠的画面里,突兀地又增加了一张雪中明亮的笑容。
*
下午。
雪停了一阵,阳光短暂地笼罩了大地,反射得雪地熠熠生辉,十分漂亮。但不幸的是,余秘书给他们预约的刚好是一个室内博物馆。
但是第一次约会为什麽会约在博物馆?
情到深处不会因为彼此喜欢的历史人物是死对头而打上一架丶当场分手吗?
某直男直得连祁非也看不过眼,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烛慕说了,然後不服气地问烛慕:「你说余郎星这麽直,他女朋友看上他什麽了?」
凭什麽他二十七岁的时候,他男朋友就给了他一张离婚协议?
难道他不但不会宠人疼人,还不够直男——那他是……渣男??
「你在想什麽?」
烛慕疑惑地瞥了一眼他从气闷逐渐到惊吓的表情,移回目光专心地继续研究展柜里的铜色面具。
「他女朋友是考古专业的,虽然最後没能做成考古学家,但一直对这方面很热衷。余郎星对历史不感兴趣,不过是经常会陪他女朋友来看。」
这麽看余郎星能从直男上升一档,那他也还有机会从渣男上升一档。
祁非得到答案松了一口气,又看他眼睛都移不开的样子,戏笑道:「烛老师看起来对这方面也很有兴趣,跟职业也有关系?」
「还好。我只是觉得,如果改变不了,倒不如去享受。」
烛慕不知道什麽时候绕到了展柜的另一侧,他半跪下来,左手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祁非:「看看这个角度还能不能看见我的脸?」
祁非瞪大眼睛,惊讶地发现笔直的视线中,烛慕仿佛戴上了服帖的铜色面具。
他歪了歪头,错位看见了烛慕嘴角噙笑。
「真神奇。」
祁非呢喃了一句,伸手摸了摸面具上方的展柜:「那你能感觉到我在摸你吗?」
烛慕本想说「这怎麽可能感觉的到」,但很快就错愕地发现祁非的手被面具挡住了大半,他只能看见祁非手腕的移动,轻柔地仿佛真的在摸他脸上的面具。
隔靴搔痒的感觉让祁非的动作越来越急迫,甚至在玻璃上留下「刺啦——」的刺耳音。
祁非好像着了迷,一味地抚摸展柜里庄严肃穆的面具,和面具之後那双明澈的浅色眼眸,嘴里喃喃道:「真漂亮……像个常胜将军……」
烛慕听清楚了,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一般,尴尬地轻咳一声,站起来打断祁非的幻想:「去看下一个展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