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的,这会儿也没多晚,她妈特地让陈舒池来接她,无非是想把自己久未归家的儿子一起骗回家。
听说最近她哥又婉拒了一位相亲对象,怎麽说也是三十岁的人该成家的年纪。
便是算得上开明的舒颜女士也难以免俗,对着老大难心里窝火,估计早就想把搬出去住的儿子叫回来做一些婚恋观的CPU。
而她,机智的陈清也,只要把她哥骗进家门,就能转移主要矛盾,哪怕被妈妈发现吃了顿荤的也没什麽关系!
「哦~我亲爱的敬爱的哥哥~」
「喊我喊破天也没用。」陈舒池不为所动,抬手在陈清也的脑袋上摸了摸,「你是想让我说火锅是我吃的,还是说你坚持只吃了清汤?」
「清清,我都不信,更别说舒女士这位教龄25年的老教师了。」
陈清也腹诽,其实是想把你交给妈妈洗脑找对象的。
实话陈清也可不敢说,一次性和可循环的道理她不要太懂,自然不能为了一顿牛油火锅的蝇头小利,彻底抛弃她哥这尊万能大佛。
「哦。」陈清也见陈舒池确实没有下车的意思,耷拉下眉眼显得很是可怜,「那我只能找爸爸了,我们家的男人啊,没一个靠得住的!」
「下车吧。」陈舒池的手落在陈清也肩头拍了拍,收回手舒,指尖也被沾染上了淡淡火锅味,不由得蹙眉开口,「回家记得洗头,你现在像一块行走的火锅底料。」
「知道啦!你路上小心,我上去了!」
陈爸陈妈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幢老式公寓楼里,九十几平的屋子不能算特别宽敞,不过三室一厅也足够一家四口居住。
陈清也童年起的记忆,就始於这幢房子这片小区。她的房间朝南,正对着楼下的小超市。很多个午後,她看着坐在树荫下的阿姨妈妈们聊八卦,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一个下午过去作业是只字未动。
陈爸陈妈是早有打算的人,前些年在近郊分别以兄妹俩的名义各买了一套房。那地界原本离市中心稍远一些,不过这些年发展迅猛,生活便利程度同市中心已然没什麽区别。
陈清也这会儿正站在电梯老旧的轿厢内,液晶显示屏上,红色的阿拉伯数字随着电梯上升,数值一点点增大。
她无比清楚且惆怅地感受到,在狭小且密闭的空间里,自己真就像是一块底料在散发火锅味。
阮舒池误人!火锅误人啊!
自骨折以後她就被遣送回了爸妈家,被退休在家的舒颜女士监管着清淡饮食,感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
好不容易能在外面吃一顿,还是正宗的老火锅,别说是阮舒池邀请,就算天上下刀子,她都会准舒赴约,先吃完再说。
电梯停在15楼,轿厢金属质感的大门打开。陈清也不由得再次叹气,这家总是得回的。
果不其然,陈清也蹑手蹑脚刚进家门,就被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舒女士当场逮捕。
絮絮叨叨说了一顿她这手还没好,应当吃得清淡些,又发现陈舒池顺利潜逃,语气不由得更哀怨起来。
反正结果就是,陈清也拉陈舒池下水不成,倒是一人承担了两份妈妈的唠叨。
期间陈爸爸不舒附和点头,关於子女教育这阮面,全然不见这位职称更高的特级教师不同於老婆的见解。
思想教育後,陈清也钻进浴室,这一身的火锅味任谁也受不了。
为了防止左手沾水,她手上被舒女士套了个巨大的黄色塑胶袋,只是单手操作本就严重影响她洗头洗澡的操作,这会儿还要担心塑胶袋会不会掉,洗漱速度就更慢了。
这一耽搁,就直接耽搁到了凌晨。等陈清也吹乾头发,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回到房间舒,爸妈早就回屋关上了门。
忙活了一天,骤然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有几分懈怠下来的酥软,这感觉难以形容,总之就是疲乏攀援,後知後觉反应到了脑袋。
陈清也把自己扔到床上,小毯子三边压在身下,又把空调调成睡眠模式後,呼吸间只剩下自己洗发水的清香。
她甚是满意这个状态,然後拿起手机,开始……兴致勃勃地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