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矩与清源不及细聊就再次杀入战团,独留下庆云在后面兴奋大叫:“哈哈哈,爷爷我越阶干掉个入品,今日三剑对三刀,必是日后之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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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血藏、血战部撤的慢了,正跟世家武者队伍碰上,令主,不如趁此出击,在后面给府兵来个狠的,若是杀了吕政,对方必溃!”
黑衣人此时也稍稍冷静下来:“好,你带暗部出击,务必拿下吕政!”
灰衣人面露为难之色:“令主,暗部就这几个人,能有多大用处,不如叫上魂部一起……”
“不用”,一名高大老者带着三名壮硕弟子从地窖里走出,推开一楼阻挡的几名邪徒,走到二楼盯着黑衣、灰衣两人,道:“祭坛将成,我已命血魂部全力以赴,再有半个时辰,就可搅动地脉,此时若出,岂不是前功尽弃?”
灰衣人大怒:“江长老,上面再三交代,祭坛至二十八日子正方可启用,你竟提前施用,岂不是误了大事?”
江长老冷冷看着两人:“什么狗屁子正,江某才不信什么玄学,现在不用,难道还等别人杀上门来再用?一群废物!”
灰衣人暴怒:“你……上面交代平州府城一应事务全交于黑神令主主持,你先前也应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江长老:“我只听大尊号令,可不需要给你们这些外来人面子,你们别给脸不要脸!好好的局面,被你们搞得一锅屎!慌什么慌,放什么千里令?江某这里大事将成,干嘛非要老许来抢这个功劳?再说你算个屁,你主子都没放话呢!”
江长老指了指三个徒弟:“我出去看看,接应下藏部、战部,你们三个,好好守住这里,别让一干废物坏了事!”
灰衣人还待再说,黑衣人轻轻摇头:“让他去!”
江长老冷哼一声,跳窗而出。
灰衣人领着数名邪徒与江长老三名弟子怒目而视,互不相让,口中犹自愤愤不平:“呸,我因他是教中重将,先前还十分敬重,谁知竟是个十足混球!”
黑衣人(黑神令主)阴着脸指挥:“你们愣着干嘛?窗前、门后、步梯都站好了,进来一个灭一个!”
(嘿嘿,这匹夫不知外面那俩小道士的厉害,等着吃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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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与宁矩双剑纵横,来的正是时候,两人一沾即走,寻隙而攻,剑光乍离乍合,非必取不出剑,非全胜不交兵,就如两拨兽群相争,一边突然来了两只飞鹰助战,完全是予取予求。
();() 宁九爷只觉与清源配合的顺畅无比,杀的酣畅淋漓,本来铁青的脸色也迅速好转,心头不由暗赞一声“孺子可教!”
两人剑下几无一合之敌,宁九爷还到罢了,清源地听之法运起,那些精通暗影藏身的邪徒就如秃子头上的虱子,被他挨个挑落,立时将邪徒一方搅的大乱,各个惊慌失措,战局迅速扭转,江长老跳出窗口沿着一旁屋脊疾走时,看到的就是血藏部这般惨像。
庆云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先前只恨腿短跟不上,否则又是三剑定黑洼的名局,正要趁着对方战线松垮往前凑,抬头看到一片硕大黑影朝着清源、宁矩扑去,不由大喝一声:“师弟小心头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长老瞅准清源、宁矩攻击邪徒剑势用尽的机会,从屋脊静悄悄跃起,手中一杆铁杖当头朝清源、宁矩砸下,他八尺有余的高大身躯配上手中九尺长的鹅卵粗铁杖,就好似一隻扑天大雕张牙舞爪恶狠狠抓向两只茫然不知的弱小家燕。
庆云警声入耳之时,江长老已是扑至两人头上三尺之内,眼看即将得手,就见本来似乎毫无防备、犹如案板上带宰鱼肉的两人一起抬头,宁矩冷笑,清源却是一脸得色,去势已尽的两柄剑好似活鱼翻身,倏忽间弹尾而起,绕开铁杖,反朝空中的自己刺来。
江长老心下猛沉:(这俩鼠辈诱我上钩呢!休想!)
他在空中两臂筋肉暴起,强行将铁杖划了一个大弧,本来无声无息的铁杖这下雷声隐隐,正扫击在宁矩剑身上,剑杖交击,火花四溢,十足的镔铁剑身竟然被直接打成碎块。
宁九爷虎口剧痛,手腕欲裂,忙借势在空中打了十几个旋,如一个大号陀螺远远飞跌出去,直到被何子墨堪堪接住。
清源的剑却是快了半分,正好从铁杖前划过,一点即回。
此剑凛然生绝意,气冲牛斗夜光残。
江长老嘶声怒喝,落地后挥舞铁杖与清源战作一团,两人翻翻滚滚连交数招,江长老头顶精气如喷泉般突突升起,又盘旋成型化成浓雾,远远看去极是显眼。
他手上铁杖凄厉猛绝,俨然化身舍命搏杀的巨蟒,飞腾夭矫不可一世,所到之处裂空排雾、风雷四溢,周遭混战的邪徒、武者、府兵不得不退避三舍,被迫分开。
对战中的清源声势远逊,但进退有度,长剑虽被裹在铁杖挥舞太疾所成的杖圈中,但剑尖寒星却始终不曾湮灭。
江长老铁杖忽的猛击在道旁一堵土墙上,生生将土墙击垮了大半,爆起漫天粉尘,江长老视线受阻,清源趁机退出战圈,两人站在自家队伍前方猛烈喘气,各自罢手。
庆云与何子墨、刘正伯纷纷上前,站在清源身旁以壮声威。
宁九爷忍不住出声嘲讽:“狼烟鼓雾,精关五重!想不到堂堂六品高手不但暗中偷袭,还以大欺小,老贼,你要不要脸?”
江长老转头看向身后残余邪徒,涩声发问:“你们刘统领呢?”
一名邪徒头目颤巍巍用仅剩的一支手臂指向远处趴伏于地的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脸上腮胡横生,正是先前三人合攻清源的大胡子邪徒:“刘统领……一上来就,就被这小贼道,给杀了……”
江长老又看向远处大火蔓延一派混战的镇元土庙,问道:“程无忧呢?”
又一名邪徒:“我在米店放哨,看到程统领贸然出击……我等无令不敢出击,只能坐视程统领被围攻……大发神威打死几十个武者……然后被这俩小贼道偷袭所杀……”
江长老默然半晌,冲着清源点头致意:“想不到区区黑泥城,竟有你这种怪才,小小年纪,好强的剑法,好猛的真力,好俊的身法,还有好弱的真气……我等若败,非败于人力,乃败于天意……”
又冲身后剩下二十多个遍体鳞伤的邪徒连连摆手:“不要去衣店了,你们往东门撤,或有活路,老夫还能挡一挡……”
众邪徒本来见到江长老后士气大振,这刻听了后尽皆面面相觑、犹疑不定:“长老神威无敌,何必要我等脱逃?”
清源摇头:“前辈,难为你一剑穿肺还能撑这么久,你放心,你们这些邪徒天地难容,一个也走不了!”
江长老被清源一言戳破虚实,一口真气再也护不住心肺,叹息一声:“江言枉为五品御气天骄……真是后生可畏……”
说罢口鼻呛血,扶着深深插入泥土的铁杖气绝而亡,尸身久久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