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雪蓦地低头,发现攥着自已手腕的人,竟是云濯。
他的手心里有密密麻麻的伤痕,指腹上也有薄薄的茧子,被他握着手腕,就好像被一根藤条捆住了,触感粗糙但是力道强劲,她的手腕瞬间泛起一圈红。
原来他一直是有知觉的,知道自已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在叶青雪有限的人生里,她从未听过谁把脑袋切开了治伤,想必云濯也是如此。
也只有小宝确定了血块的具体位置,又恰好遇到的是神医相思子,才有了切开他脑子治伤的方式。
如果换作旁的大夫,只怕根本没有这种胆色,甚至直接让他们给云濯准备后事了。
给人开脑子,对相思子来说是第一次,但是被人打开脑子,对云濯来说也是第一次。
谁知道脑子打开之后,血块被取出来了,他还能不能活,那么多人因护他而死,他有那么多的仇未报!
相思子安慰他:“很快的,我保证一刀子下去,公子的脑袋就切开了。”
叶青雪抿了抿唇,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人家害怕的是慢吗?人家怕的是脑子被切开啊。
有些人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身体被切得七零八落的,更何况眼下,他即便被切得七零八落,也未必能活。
云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相思子道:“姑娘控制住他,我要开始了,时间耽误得越久越危险。”
叶青雪深吸口气,道了声“好”,便反将他的手压在床边上,不许他动弹。
云濯稍作挣扎,却又猛地安静下来,只是嘴里喊了声:“七仔!”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很低沉,几乎听不大清楚,叶青雪疑惑:“七仔?”
她声音才落下,一白一灰两匹狼,从门外奔了进来,白狼扑到她的脚边,等着她吩咐。
灰狼直接跳到床上,护在云濯身边,将爪子搭在云濯手心里,云濯握住它的爪子,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也松开了叶青雪的手。
叶青雪看着眼前的画面,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她似是想到什么,艰难地、试探性地喊:“七仔?”
一白一灰两匹狼,同时抬头看她。
相思子疑惑不解:“你们二人不是夫妻吗?为何给宠物取一样的名字?平时你们只想喊其中一匹狼的时候,怎么区分?”
“我和他不是夫妻,我和他也不熟!”叶青雪语气不悦,说着话就噌地站起身来。
得知云濯也养了一匹狼当宠物的时候,她就觉得太巧合了,结果现在更巧合的是,他们的宠物都名为“七仔”!
相思子更加疑惑了:“我听到这位小少爷,喊姑娘作娘亲,喊这位公子作爹爹,姑娘又这般着急公子的生死,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
叶青雪冷笑:“先生看我这个年龄,能生出这样大的孩子吗?”
相思子的视线,在叶青雪和小宝之间来回看了一圈,连忙尴尬一笑,道:“抱歉,我一心关注伤者的情况,没有思考到年龄的问题,听着小公子对姑娘的称呼,就先入为主了。”
叶青雪道:“既有七仔在这里看着,我便到外边守着,劳烦神医快些切开他的脑子,把里面的血块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