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云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铺到厚厚的积雪上,把泰和帝放在了上面。
「乾爹。」喜云冻得嘴唇发紫,牙关打颤,「咱……咱们要在这里待到什麽时候呀?」
他从来没想过,宫变这样的事居然能叫他碰上。
「乾爹?」
「……怎麽了?」
「你想什麽呢?」喜云疑惑,从背泰和帝逃出垂拱殿的时候,富贵就好像装着什麽心事一样。
富贵沉默片刻,忽然看向喜云,他眼神阴狠,把喜云吓了一跳。
「怎……怎麽了乾爹?」
「还记得我叫你送出去的那封信吗?」
喜云平日里帮富贵跑腿跑得多了,送信也不止一回,没听明白他说的是哪一次。可是看他的神情,再想想如今皇宫的情况,他一个激灵,立刻明白过来。
「乾爹,你是说……」
「对,就是几日前送去殿前司办差处的那封。」富贵道,「你可知那封信里写的是什麽?」
喜云就算不想知道,也猜到几分了。今日的宫变,有很大可能跟那封信有关系。
那是他亲手送出去的!
「干……乾爹……」
「要是不想死,就跟我一起给自己谋条生路。」
「怎麽……谋?」
富贵看了眼泰和帝,下决心道:「弄死他,廉王就是皇帝。我不止能保你不死,还能保你荣华富贵。」
喜云原本蹲在地上,闻言一屁股坐进了雪窝里。
「干……乾乾干……乾爹……」
「他不死你我就得死,你想不想死?」
喜云一句话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能摇头。
「那就起来帮忙。」
富贵四下看了看,最後低头,伸手向後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他看向喜云,发现他还瘫在地上,手脚发软起不来。
他骂了声废物,然後握着腰带走到泰和帝头上方,要把腰带从他脖子底下穿过去。
然而他弯腰的时候,本处於昏迷的泰和帝的眼珠忽然动了动,随後双眼竟然睁开了。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的瞬间,富贵吓得一屁股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