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雨还在下,只是变得安静了,织成一层细密的薄雾。
见手机电量告急,她转头看向小舅舅:“你来定个9点的闹钟好吗?如果到时候雨还没停,咱们就冒雨走,就速度慢一些,只开到原点的地方躲着,以免被村民找到。”
一直以来有求必应的小舅舅这次却没听话。
“我忘记带手机了。”
贺羽:……不是,手机不是现代人寄存灵魂的第二个本体吗,怎么会有人明知道要出远门,而且是再也回不去的那种远门,还能把手机忘了?
也许是贺家村实在太原始了,小舅舅这个性格,大概也不爱跟村民交流,手机对他来说,可能本来也没多大用。
“如果只是定时一小时的话,并不需要这个。”
贺羽笑了:“还是因为你过人的野外生存能力?”
一个人的体温逐渐变成两个人的,她试探着问:“你就这么送我逃走,以后就没法回贺家村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男人不假思索:“你来决定就好,我对于城市里,几乎是一无所知。”
毕竟在它被停留在贺家村之前时代,城市可跟如今一点都不一样。
那时候的城市几乎都有宵禁,到了夜里,坊间就和乡下一样安静,是属于鬼魅妖魔的世界,吃与被吃,生态循环的规则,适用于所有地方。
如今似乎不是这样了,至少在贺羽的观念里不是。
仿佛城市这个词就代表着安全,代表了另一套它不喜欢的规则。
当然,这其实是错觉,不过就让贺羽误会下去,认为自己活在美好的乌托邦中,也没什么不好。
它有这样的能力。
贺羽却只是盯着他,不受控制的红了脸颊。
都是成年人,无条件的听另一个人的安排,这其中的含义等于是明示了。
答案呼之欲出,但贺羽仍旧不敢确定,她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是不是……”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用行动来回答了她。
他轻轻捧起贺羽发烫的脸颊,吻了下去。
贺羽其实是保守派,如果是在平时,和认识三天的男人约会拥抱亲吻,简直是不可想象。但如今,她能不能活到七天后都是未知数,她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这让她能深刻的体会到自己还活着。
这是一个冰冷的吻,但很快就浸染了灼热的温度。
贺羽的技术生疏近乎笨拙,只是被动的被搅动勾缠,有些许失神,仿佛已经放弃抵抗即将被吞食的猎物。
她过于灵敏的听力,让她哪怕紧闭着双眼,也还是将寸寸失守的过程听的一清二楚。
愉悦感电流般顺着脊柱蜿蜒而下,贺羽身体都软了,但她动弹不得。
男人看似瘦削的臂膀稳稳的抱着她,就像是被蛇缠绕一般,紧密的几乎要夺去她呼吸的拥抱。
她的手下意识抵在男人已经略带温热的胸膛上,指尖触碰到他的脖颈,能感受到他喉结的上下滚动。
他很愉快,同时也游刃有余。
贺羽急促的小口喘息着,在昏暗之中目光迷乱。
虽然明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一种背德的愉悦感,还是让她没法立刻从仿佛是私奔之后迫不及待就要野合的情境幻想之中抽离出来。
而男人似乎有将她脑中的幻想拖入现实的打算,手指随时可以挑开她背后微微陷入皮肤的扣子。
鲜美的果子接近成熟,一经品尝就很难中途停止。
轻吻落在贺羽的侧颈。
隐秘的湿润与渴望逐渐堆叠,贺羽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沉浸于此。
但是不行。
她还是违背本心的,手忙脚乱的推搡。
“不……不行!我们得出发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似乎有些失望。
“离你说的事件,还有半小时。”
贺羽白了他一眼:“你能确定在半小时内结束吗……”
如果不能,那超过她先前规划的最晚出发时间真的很危险。
男人沉默了,显然是不能。
贺羽警惕的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拉远了距离。
再怎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也不可能完全不考虑以后。
这地方,方圆三公里之类估计都找不到地方买安全措施。
如果接下来天公不作美,真要在山里滞留个两三天,再用事后紧急药物的话,效果会打折扣,还容易造成危险后果。
她可是很认真的学习过生理知识的!
一直等到了九点钟,雨都没有停,二人在不算小的雨中穿行,寻找那辆能真正带来安全感的车。
贺羽最终没能拗过小舅舅,将毯子当做雨衣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