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像是一记一记闷棍打得她晕头转向,赵焯攀着她的手臂枕上她的肩膀,他大概真有了几分醉意,否则他绝不会提到凤唯对赵蔓蔓的一丝情意。
赵焯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蔓蔓,在梦里,我虽登上了至尊之位,可你已经不在了,我孤零零地坐着,还有什麽意思,所以,我想,等我登基之时,你就一直陪着我,可好?」
这种问题,赵蔓蔓这几天已经回答的很多了,她已经懒怠再答,答案也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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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焯是天擦亮的时候回到东宫的,方菲菲已经等着她,毫无生机阴阴郁郁的模样,赵焯揉了揉眉心,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什麽时候来的?等了多久?」
「重要吗?」方菲菲淡淡的,「你陪着赵蔓蔓,我就只能等着你。」
赵焯沉吟一声,想要安慰她,却被她抢先问道:「凤唯真的刺杀了你吗?」
「他若是真心刺杀你,你能活得下来吗?」
赵焯皱了眉,眼底闪过不悦:「菲菲,别用这种口气和孤说话,孤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方菲菲冷笑:「巧了,我也喜欢从前的你。」
她站起身,拿过案桌上的奏本,懒懒道:「我想,你还先担心担心这些,再来和我讨论我的语气。」
赵焯拿过她手里的奏本,他粗略看了两眼,神色已经冷凝,沉怒道:「元起?一个小国世子竟敢求娶朝华郡主!他简直痴心妄想!」
奏本已经被他撕扯不敢,投掷於地。
方菲菲故作不解:「你毁了凤唯和蔓蔓的婚事,别人为何不能求娶,还有这个。」
她又拿起另一本奏本:「二皇子以你名不正言不顺之名出师,讨伐你,当年立储的旨意上,写明是立皇后之子,如今盛京传闻,你并非皇后亲生,所以有违旨意。」
「还有,皇上到底是病了还是中毒?」方菲菲厉声质问他。
赵焯满目阴厉却毫不在意,他扣住方菲菲的手,奏本从她手里滑落:「他们若是敢反,孤正好以叛乱之名诛杀他们,永绝後患。」
「就算孤不是皇后的儿子,孤也是父皇的皇长子!继承大统,也是天命所归!」
方菲菲看着他,难以言表的沉痛忍不住落下泪来:「太子哥哥。。。。。。」
赵焯不再看她,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来人!」
侍卫来的很快,他将方菲菲交到了他们手里,冷冷丢下一句:「看好她!」
方菲菲心下一凛,朝着赵焯离开的方向大喊:「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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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盛启帝昏迷,就一直被囚禁在文昌宫,整个寝殿只有相应的几个宫女内侍,唯一在他身边照顾着的只有薛贵妃,赵焯禁止任何人探视,也禁止薛贵妃踏出文昌宫一步。
所以当他踏进寝宫时,薛贵妃正在帮盛启帝擦手,冷瞥了他一眼,硬声道:「你来做什麽?」
赵焯高高在上冷睨一眼,笑道:「自然是来探望父皇,父皇久病,儿臣很是担心,特意亲自熬了药。」
他的手微微抬起,就有内侍将药丸放置在他手中,薛贵妃大惊失色,护在了盛启帝身前:「皇上刚喝了药,此事不宜再喝,还是等一会,我再喂他。」
赵焯只是一个眼神,薛贵妃已经被内侍扒拉开,他冷然道:「贵妃何时成了太医了?这碗药,孤说能喝,就能喝。」
被扒拉开的薛贵妃怒骂道:「赵焯!皇上带你不薄,你竟心思如此歹毒,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们这些畜生,还不放开本宫!」薛贵妃挣扎着,眼眶已经通红,她大声唤着,「皇上!皇上!」
赵焯皱了皱眉,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贵妃这是做什麽?孤只是要给父皇喂药而已。」
「你这碗是药,还是毒?」
浑厚的沉声幽然而起,整个寝殿都寂静了下来,赵焯忽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坠进了无底深渊,直坠而下,然後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窟中,万千冰冻的手从无形中扼住他的脖颈,他的四肢,直令他僵冷,动弹不得。
赵焯终於转过脸,牵制住他的不是冰冻的手,而是盛启帝的手,死死扣在他的手腕上,锐利凶狠的目光像是从深渊凝视着他,他蓦地怔住了。
「父……」
「逆子!」盛启帝挥起的手掌狠狠打在他脸上,赵焯随着药碗一起摔倒在地。
那些宫人一时慌了神,薛贵妃趁机挣开了,哭着扑向盛启帝:「皇上……」她连日来的忐忑终於安定了下来。
赵焯目光极地,他茫然了一瞬,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他站起来了身,望着盛启帝的眼神里只有恨意,不用再遮掩的恨意:「逆子?对,我是逆子,只有赵烁才是你和母后的宝贝儿子,你们在纵享天伦的时候,只有我在读书练剑,只因为我不是母后的亲儿子对吗!」
盛启帝愣了一瞬,似乎很意外他的想法:「你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怎能松懈。」
「继承大统?母后死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废了我吗?」赵焯忍着眼泪怒吼着。
盛启帝目光幽深,他沉默了一阵,才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你并非妩儿的儿子,妩儿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可她依然疼你,临死前只是让你将来一定要照顾好烁儿和蔓蔓,她一直当你是亲生儿子!」
赵焯猛地似乎被重击了一拳,怔在当场,可他嘴角依旧勾起了一抹阴狠:「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儿臣已不能回头,父皇也不会放过儿臣了,那既然如此,儿臣只能忤逆一回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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