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烧了块奇楠香,扔进香炉里,又躺回了庄齐身边。
淡青色的烟从鎏金兽首炉中飘出来,一室清甜。
庄齐面前浮动着一层昏昧的雾霭,渐渐看不清了。
她闭上眼,贴着静宜快要睡着时,才想起来问:「那年。。。。。。为什麽和谦明分手?」
静宜昏昏沉沉地笑:「你说呢,当然是老叶看不上他。」
「就是这样?」庄齐问。
她嗯了声:「真相往往比谎言简单得多,就是这样。」
庄齐说:「我哥说过这个浅显的原因,我没信。」
静宜撇了撇嘴:「就是因为太浅显了,我一开始也不信呢。我心想,老叶不至於势利成这样吧?事实证明他就是。不说这个,睡一觉吧,剩下的,醒了再说。」
这一觉睡得浅,梦里有哥哥深沉模糊的面容。
他失望地看着庄齐,对她说:「你以後不要再进我家的门了,我不要一个不知廉耻的妹妹,你出去。」
醒来时,枕头上一片还没完全乾掉的水痕。
庄齐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梦里又哭了好久。
静宜坐在沙发上,看她醒了,笑说:「饿了吧齐齐?去吃饭。」
但庄齐摇头,她掀开身上的薄毯:「我要回家了。」
「回家?现在?」静宜放下手机走过来。
庄齐说:「对,我不能躲一辈子,总要去面对。」
她不能一直逃避这个尖锐又伤人的事实。
不管哥哥怎麽看待她,把她当作什麽都可以,她都要回去收拾残局。
她已经失去了哥哥,担当和勇气要有的。
未来的路还有几十年,这样就接受不了的话,怎麽走得下去呢?
这是坎坷的命数唯一教会庄齐的东西。
静宜送她下楼,路上一直挽着她的手:「也不用怕,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谢谢你,静宜。」庄齐站在门口和她道了别,从花园里出去了。
静宜看着她走远,刚要回去,听见她爸在叫她。
叶闻天拿了把锄头,穿着一双黑套鞋,一看就翻了地回来。
他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一下汗:「齐齐走了?」
静宜点头:「走了,直面惨澹人生去了。」
「小小年纪知道什麽叫人生?」叶闻天笑说。
她不想解释这些,啧了下:「我说爸,你那个地是土不好,种什麽进去都烂根,还翻它干嘛?」
「这你不要管。」叶闻天瞪了女儿一下,他说:「今晚有场什麽芭蕾舞剧,你王伯伯给了我一张票,你去看看。」
静宜接过来,看了一眼就哼上了:「哟呵,贵宾席。不用说罗,我又和王不逾坐一起,这就是你们的鬼主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