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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捏着的拳头松了松,开玩笑般的轻轻拍了一下钟予嫣,鼓着脸颊气鼓鼓地说着,「你还有我呢!」
钟予嫣伸出手戳了戳,「是是是,我有你。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两个人说笑着离开,历槐风想追上前,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钟予嫣刚刚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些隐匿在心底的冲动,那些曾在午夜叫嚣着要喷薄而出的谷欠望,在顷刻间,被一盆冷水浇下,灌了历槐风一个透心凉。
「嫣嫣。。。。。。」他在心底喊着,挽留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从钟予嫣忘记四叶草开始,历槐风的心中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怕钟予嫣最后会彻底忘记他。
历槐风不怕钟予嫣打他,骂他,甚至用刀子捅他,他只怕被她遗忘。
历槐风对钟予嫣的感情,如暗潮涌动,他本想拼命抑制住,可随着年岁增长,竟愈发汹涌难抑。
钟予嫣说自己陪了她十年,每一次落魄的时刻,都有他陪在身边。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父母在自己十八岁那年车祸身亡,只留下厉氏集团。别人眼里的厉氏集团是财富,是权利的象征,在他眼中,却仿佛刀尖舔血。
没有人知道他的日子过的有多么提心吊胆。那些董事会的老头恨不得他出点什么岔子,好将他名正言顺赶出集团,独吞财产。
可好在,他遇到了钟予嫣,那个常常缠着他叫哥哥,拉着他荡秋千,甜甜地和他撒娇的妹妹。
那些痛苦的日子,在一句句的「哥哥」下,艰难熬了过来,却没想到痛苦的背后,是更大的深渊——他爱上了自己的妹妹。
他深知这份感情违背伦理,只能将其锁在心底最深处,用理智和道德的枷锁紧紧束缚。
可在钟予嫣离开后,历槐风才后知后觉,这份枷锁有多么不堪一击,又有多么幼稚可笑。
相爱就要在一起,世俗的眼光,他再也不想在乎了,他所求,不过一个钟予嫣。
历槐风将眼泪擦干,迎着前方的身影而去。
「你又追上来干什么?不是快要跟那个绿茶结婚了吗,在这儿缠着嫣。。。。。。缠着我们做什么?」
苏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着钟予嫣就走。钟予嫣抱歉地笑笑,轻轻说了句,「恭喜。」
这两个字,好像烫红的烙铁,死死刻在历槐风的肺里。
他开始止不住地咳,咳到直不起腰,咳到猛的喷出一口血。
昏倒之前,他看到钟予嫣担忧的神情,勾了勾唇角。
虽然他知道,即使换成其他人,钟予嫣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可他的心里依旧觉得很满足。
他终于见到了,他的嫣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