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秦琅说的?
秦婉思索了许久都没有想到其他人,定是秦琅告知。
那祖母是不是也知道了?
秦婉心里有些不安,若是祖母知道,不知祖母会怎么做!
见秦婉半天不语,秦淮又道:“桑州地界偏远,距都城千里之远,你若是去了,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你当真要舍弃家人跟着一个废物去桑州就藩?”
秦婉内心冷笑,家人,他还当自己是家人。
上一世的那句‘平定侯府从此没有她这个女儿’,她记忆幽深。
深夜梦中,她也是曾经梦到他们将她抛弃的时候。
她在雷山寺等待他们来接她的是时候,他们可曾想过,她是他们的家人。
她死在雷山寺的时候,怕是他们都不曾去为自己收尸。
如今说‘家人’,着实可笑!
秦婉不由冷笑出声,这笑带出了心酸。
“桑州地界如何,我自然知晓,我已经与五皇子订婚,再过几月就要完婚,爹曾经教导,女子应当三从四德。”
“等女儿成婚之后,应当从夫,既五皇子去哪里就藩,女儿便跟着去哪里,这不对吗?”
秦淮一直语塞,这当然对,可她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又如何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桑州受苦。
“你既然秉持女子的三从四德,那你应是知道,三从是哪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如今你还未出嫁,就该从父,为父所言你应当听从!”
“女儿什么时候不曾听话?”秦婉咆哮出声,似是压在心里的委屈要在这一刻爆出来。
秦婉眼角泛红,倔强的眸子紧盯秦淮。
她很是听话,重生回来的寿宴上,不是她的错,他们让她认,她认了。
杖刑之后,他们让她给苏嫣儿道歉,她也道歉了。
他们说苏嫣儿没了父亲,甚是可怜,让她让着苏嫣儿一些,她做到了。
可他们呢!
一次次地伤害她,还要在她的伤口上蹂躏,她求饶,他们听不见。
现她快要不行了,再说一句‘对不起’,就想让她原谅他们。
他们做梦,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们。
秦婉强压内心的委屈,向上抬眸,不让眼泪留下来。
“爹不同意这桩婚事,应当同陛下说,同女儿有什么用?爹是想让女儿抗旨吗?还是说侯府有抗旨不尊的权利?”
秦淮心里一紧,但并未因为刚才的话,
而是上一秒,秦婉眸中的眼神,是委屈,是不甘,是那种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秦淮被吓到了。
他从未在秦婉眼里看到过那么多的情绪,他似是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了解。
在她的内心究竟把他们看作什么了?
“爹若是无事,女儿先退下了!”
秦婉不想同他说了,还是那句,既然不同意婚事,就去同陛下说,同她说是什么意思?
是还想把她送到四皇子的床上吗?
秦婉离开之后,秦淮还在原地站着,他背后的双手不断紧握。
就算他们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情,可还不是为了她好,她为何就不懂?
他们可是她的家人,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