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脚腕旁流连着他及踝的银发,如瀑如云如一场铺天盖地的雪寒,是淬炼的银剑丶纤细的白蛇丶疏疏漏下的月华,如泉亦如露,是妖山大地上一场三天三夜的霜雨。
毒物的头颅碎了一地,脑浆与血迸裂四溢,妖王仍旧纤尘不染。难以想像的强大而磅礴的妖气微微溢出妖王少年的身躯,叫一切血腥与尘埃远离。
其他养蛊般豢养出来的庞大丑陋的怪物,於同一时刻支离破碎,鲜血洒满了围猎场的天空,如春之花洋洋洒洒,一场春日之血,静默欢宴。
妖王琅狼酽yàn伸出手,尖锐如刃墨黑的指甲薄冰似的纤长的手指,一种阴郁脆弱无机质的残忍,极高极远雪岭之巅寸草不生永恒的冷寂。
几滴鲜红的血液从半空往下跌落,血滴之花还未落到琅酽掌心,就霎时在溢出的妖气中枯萎散去。
「妖山……真是无趣。」
刹那间,在座的大妖皆感到呼吸困难,似被华美的锦缎缠住了脖子,纷纷从席上滚下跪了下来。
梅妖祝凌也好不到哪去,在这危险关头,祝凌抓住关键词「妖山」,顾不得深思急促开口道:「梅妖一族寻得人间绝世美人,将在大王寿诞献上。若妖山之物王上厌烦,不如赏味一番人间尤物。」
祝凌话落,其他大妖也像被提醒似的,纷纷说起自己的部落准备了什麽稀奇珍贵之物。
琅酽垂手,终於起了丝兴致,朝祝凌看过来。
……
阿忘慵懒地睡到上午才醒,柔软的被褥里阿忘缓缓起身,素手抚向後颈将眷念流连於颈间的几缕乌发柔柔顺到胸前。其馀的乌发也跟着滑落,如云似瀑微凉。
房间里有了轻微的动静,连夜调来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的雌性妖奴才敢抬手敲门,问小姐是否睡醒,可要洗漱。
阿忘轻轻「嗯」了声,还有些刚刚睡醒的懵懂微哑。
妖奴连忙端来热水推门而入,一直低垂着头伺候阿忘洗漱罢才道:「小姐此刻可愿用餐,主上正候着您。」
阿忘不是很饿,但还是应了。
用餐时,苍鹫把要去驱逐之地的事说了。阿忘正吃着,咽下口中饭後怔了会儿。
虽然不愿承认,但苍鹫确实会带给阿忘一些浅淡的安全感。在这个妖的国度,苍鹫强大而体贴,阿忘对於苍鹫并非毫无把握,她心底里其实明白苍鹫的优待源於喜爱,她放纵着他的迷恋,他也放纵着她的小小爪牙。
苍鹫手臂上现出根部灰蓝尾端墨黑的羽毛,他面色如常拔了一根又一根,随後注入浓厚的妖力,编织成一个防御用的手镯。
苍鹫走到阿忘身旁,半蹲下来,他拾起她的小手,将镯子戴了上去:「别怕,我会留缪吉陪在你身边。府里有敖浦,他会照顾好你。有什麽需要的记得开口,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我会尽快回来。」
苍鹫抚着阿忘面颊,心中柔情回荡:「我记得初次见阿忘,是在阿忘的婚礼上。这次回来,苍鹫补给阿忘。」
他没自称「我」,而是用自己的名做出承诺。像是人间签订婚书,他可不要万千人都能自称的「我」,他是苍鹫,阿忘也只能嫁给苍鹫。
一位大妖要娶一个人类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比大妖瞧上肉妖还离谱,若只是把玩一番也就罢了,还像人间那样给出名分,放到右护法身上,实在叫妖匪夷所思。一旁的妖奴们心中各怀心思,却老老实实伺候着不敢显现出丝毫异样。
阿忘微阖眼眸,轻声道:「我不在意的。」
苍鹫道:「别怕,没事。」
他将阿忘抱到怀中,安慰道:「阿忘什麽都不用做,需要的吩咐给别人就好。这次回来,我也随你差遣。」
阿忘闻言浅淡一笑,揪住苍鹫头发:「你说的哦。」
苍鹫无奈点头。
阿忘见他真的这样容忍,又叫苍鹫把翅膀现出来,她要摸他翅膀。
苍鹫看向周围的奴仆,这些一直低垂着头的奴仆哪敢直视主上,都没能接收到苍鹫眼神,苍鹫只好开口道:「都退下吧。」
屋内没了妖奴,苍鹫才将翅膀显现出来。他的翅膀那样的大,屋子顿时小了。
阿忘从苍鹫怀里出来,细细抚摸他灰蓝墨黑的羽毛,从外一直抚到翅膀根部,贴着苍鹫脊背的地方,苍鹫闷哼一声,按住了阿忘的手:「痒。」
没想到摸摸翅膀根苍鹫这麽敏感,阿忘顿时得了趣:「要摸。」
苍鹫松开手,却不是完全放任阿忘,他抚上她腰肢,故意爱抚她敏感的後腰,阿忘正摸着呢,身子立马软了下来。
她倒在苍鹫臂间,烦恼地锤了他一下:「痒呢。」
苍鹫失笑:「彼此彼此。」
苍鹫将阿忘重新抱紧,脸贴着阿忘柔软的面颊,调侃道:「还闹吗?」
阿忘道:「你太能闹腾,我不闹了。」
阿忘又是指责他,又是在求饶,苍鹫心中叫这样可爱倔强的阿忘弄得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呼吸灼热急促起来,阿忘推拒他的脸,不叫他挨着她。
「是我摸你,」阿忘道,「可不是你摸我。」
「不一样?」苍鹫问。
「不一样,」阿忘答,「你太粗暴,下手没轻没重,我又不会伤着你。」
「哪处伤着了,」苍鹫问,「我看看。」
阿忘好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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