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
男人如实回答:「她帮过我。」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祁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救过你的命?」
俞序南冷静地看着谢祁,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差不多。」
谢祁正要继续问,却见男人坐直了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车前窗外面的光景,开口道:「我回来过的。」
「十一岁那年,我回来过一次。当时回国的机票只要二百美元,但我攒了五年。当时的我,很没用。」
这还是俞序南第一次亲口跟谢祁讲自己的过往,虽然没有细说,但是谢祁知道当时他一定过得极为困难。
说是在死亡与生存的钢丝绳上来回横跳也不为过。
谢祁不由收起了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坐姿,坐直了身子。
「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想找那个女人,问她为什麽抛下我,把我丢到这麽远的地方。」
「但我回来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出现,说带我去找她。」
「那你真去了啊?」
谢祁忍不住问道,他总感觉,这人认识个毛啊,还带人去找,这不是忽悠小孩子吗。
「嗯。我不是生来就这样阴险狡诈,作恶多端的。十一岁的我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模样,那时候蠢得可笑,别人说什麽就信什麽。」
「我真跟着那人走了。」
俞序南顿了一下,面露一抹寒光,「结果,他是骗我的,他根本没有带我去找那个女人。那个人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想要戏弄我,殴打我。」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你没有找他算帐吗?」
俞序南垂了垂眸子,最後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过,帐我当时也已经算了,我捅了那废物三刀。」
谢祁:「……」自保,能解,真的不变态。
「但是,那个人也没有骗我,他真的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告诉我,在我被送走後的一年,那女人就死了,是被人脱乾净凌辱致死的。」
「不过,那些人对外声称这是自杀。」
「这大概就是金钱和权力的力量吧。」
谢祁不太会哄人,只能怀抱着无比沉重地心情说道:「节哀。」
俞序南忍不住笑了一声,「为什麽节哀,她死了不应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谢祁一时不知道说什麽,这个三观虽然不正,但是俞序南没有感受过母爱,好像这句话又……特麽有那麽一点合了。
他能解他,所以他不觉得他疯。
他不仅不觉得他疯,还想以後带他看人世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