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夢裡?他那?一出濃烈又哀傷的情誼似乎還?未散盡,夢外他這公事?公辦的疏離就當頭?糊了霍長歌一臉,她難可?置信地?抬手顫顫巍巍指著謝昭寧一點,嘴唇一哆嗦,虛弱擠出一聲,「藥太苦,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差距有點兒大,她一時接受不了。
第35章追責
蘇梅忙偏頭將霍長歌手臂不動聲色按下去,止了她不敬之舉。
「勞煩郡主將私配兵器上繳。」謝昭寧再拱手弓腰於霍長歌一行禮,探手一伸,平張右手修長五指,他背對眾人,只衝著霍長歌輕抬一雙神情複雜的長眸,靜靜覷她一眼,下頜微一點,霍長歌一瞬便懂了他眼底的擔憂。
他怕秋後算帳,他怕世?事多變,他怕她若下一刻便不得盛寵了,這救駕的長鞭便會頃刻要了她的命。
他在幫霍長歌將這份隱患清除,正好卡在她正值榮寵、無人會怪罪她此舉不妥之時,由?他來做這個不識相的惡人,免得夜長夢多。
霍長歌凝著謝昭寧鼻頭一酸,近乎仇視地瞪著他,心頭卻?又似被人狠狠撓了一把,她想他原還是那個謝昭寧,傻得可以,自個兒已是失職失察還未判罰的戴罪之身,卻?還上?趕著要?擔她這罪責。
「我不給!」霍長歌杏眸一眨哭出一聲,拒絕他好意,話卻?不能明著說,只哭得梨花帶雨得不住鬧,「我才?幫,不是,它才?幫過你!你過河拆橋,你忘恩負義!」
她那長鞭原是幼時她提不動長-槍厚刀時,她爹霍玄親自尋了特殊材質又畫了圖紙,找了工匠與她打的,鎖扣機簧卡在鞭頭,鞭尾也做了凹槽鎖眼,尾一扣,環在腰上?正正四圈,瞧著便是條色澤赤中絞了金絲的華麗腰繩,柔軟如蛇身般,壓根不會有人能往長鞭上?想。
霍長歌自小佩著它,前世?遼陽傾覆時,她便連這長鞭也丟在了破敗城門前的大火中,再也未尋回,此番重生歸來,已是有五年未曾用?過這鞭,每日只慣於將其做了腰繩般佩戴,確實疏忽了。
「職責所在,還望郡主莫要?為?難我。」謝昭寧又拱手摺腰下拜,起?身再一攤手,執著道?,「長鞭。」
霍長歌見狀哭得更加得難過,謝昭寧卻?一步不退,只當她是未懂他意思?,眸色黯淡一沉。
「蘇梅!」霍長歌如今再見不得他難過傷懷,只得成全他好意,做出一副惱透了他的模樣,內齒咬唇一字一頓恨恨道?,「……拿、拿給三殿下!」
她話音未落,一頓猛咳,哭得太兇,人又虛弱,一口氣沒?順過來,頭往蘇梅肩頭一歪便陡然昏厥過去。
「郡主!」謝昭寧大驚一喚。
「太醫,太醫呢?」皇后人在床尾瞧見,支使南煙又趕忙去外間叫太醫。
連璋表情?一瞬複雜,晉帝擰眉負手而?立,一語不發?,眼底晦暗不明,似也轉回了神,明白了他用?意。
蘇梅輕搖霍長歌兩下,只當她是讓謝昭寧給氣暈的,將她平平放好在床上?,渾身顫抖,亦是一副義憤填膺、已是跟謝昭寧梁子結大發?了的樣子,壓著慍怒從床頭將那隨意扔在外裳上?的燦金腰繩取了,轉身往謝昭寧手上?沒?好氣一塞,矮身迅一福,扭頭又去照顧霍長歌。
謝昭寧只當自個兒理虧,也不計較,手中攥緊霍長歌那副赤金軟鞭,無聲一嘆,仍止不住眼底浮起?愧色。
*****
連璋與謝昭寧出得永平宮門,便去了晉帝的紫宸殿。
「查得如何了?」皇帝於書案後一坐,兀自開了一份奏疏,頭也不抬道?。
連璋與謝昭寧對視一眼,垂眸行禮:「是前朝遺族。」
「繼續。」皇帝沉聲又道?。
「昨日拘押的伶人不及拷問,已盡數在送轉天牢大獄的路上?咬舌自盡了,兒子查過,他們左臂上?皆有鴉青火焰紋,與小……與那位前朝公主臂上?圖紋一致,該是貴戚遺族無疑,只是如今仍不知是誰人牽頭,正值大年,禁軍不敢大張旗鼓滿城搜查,恐驚擾百姓。」連璋一板一眼道?,「餘下參與謀反的鰥寡老人軍戶,身份核查倒是無誤,自言家中有子曾死於晉軍刀下,受前朝人蠱惑教唆,視我南晉為?敵前來報仇,以昨日宮外煙花為?信,伺機動手。」
「連宮外小梨園那瓦子,也已是人去樓空。兒子又著人於城東將那位寫戲的傅先生抓來下在獄中,那傅先生道?,半年前那小梨園的院主曾與他定過戲的本子,二月前交付過,戲名《仲秋》,是一段仙魔間的故事,並非《瑤姬》。」
「昨日當值的宮門守衛,臣也已盤查過,並無異常,只是刺客行動時,宮外另有一隊人馬滋擾正陽門,是以兵力布防受制,禁軍增補緩慢。」連璋話音既落,謝昭寧行禮續道?,「小梨園馬車入宮時,他們挨個拿手試過,車上?所負兵器皆是未曾開鋒的鐵具——」
「那昨日行刺時他們用?的甚麼?」晉帝聞言抬頭,將手上?奏疏一摔怒道?。
「是糖。」謝昭寧愧疚垂眸,嗓音一沉,連璋擔憂瞥他一眼,只聽他道?,「臣發?現昨日倒塌的那戲台下有碎糖粒,著人問過,說是昨日登台前,曾見那些戲子於一處拿了刀劍演練,想是他們事先將糖融了,以上?品無色糖漿將刀劍裹過一層瞞過正陽門守將,演練時再將那刃處糖層敲掉了。」(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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