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台阶,就听一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
「以你的身份,不该这样肆意无矩地接近她。还有当日在侯府中,你刻意挑拨离间,真当以为没人能看出来?」
沈昱站在白玉狮子旁,沉着一张脸,看贺谒云的目光微微发凉。
对方并不惊奇沈昱的到来,回应的却也只是假意的一声惊呼,白若华璧的面庞升起一丝好奇,「以我的身份?敢问侯爷,小王在您眼中是什麽身份呢?是您的仇敌,还是您的盟友?」
沈昱没有回答,他从石阶上走下,离贺谒云还有两道石级时停住了脚步,「景升国君怕是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那又如何?」贺谒云不惧沈昱话中的胁迫,淡淡说道:「我那位国君兄长,亦不过是靠着自己装傻充愣的手段才上位为君,我又如何不能在他眼底下做足戏码?」
沈昱闻言拧眉,「那你也不该将这出戏做到圣朝,做到宝庆郡主的眼前。」
贺谒云微微笑了,梨颊微涡,他动作悠逸地抚了抚耳鬓的发丝,言语温吞。
「说起宝庆郡主,小王很是中意郡主,不止是中意郡主的身份丶样貌,还有她恬静温和的性格。当然更重要的是,郡主有一个值得让人敬重的父亲。」他说着,停了一下,特意去看沈昱。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起过「父亲」两个字了,不论是楚琅华的,还是沈昱自己的。
他因此愣了一下,随後就是呼吸一滞,因为贺谒云又说:
「长泽侯莫要忘了,当年晟王因何而死。」
见沈昱闻之变色,贺谒云满意地敛下眼眸,漫不经心走过了沈昱,走向候他多时的锦车,「小王劝侯爷,最好还是不要动别的心思,否则您恐怕是活不到回永安的那一日了。」
「而永安,还有千万臣民在等您回去。」
第30章病危
贺谒云说罢,侧过面庞,见到沈昱左肩上透着一块血红,他愣了一下,随後面露怏怏之色,踩着凳子极快上了马车。
「那日是谁重伤了长泽侯?」
贺谒云垂下眼睫,轻声问着车帘外侍马的下属。
下属报了一个名字,贺谒云嗯了一声,「回去之後,我不想再看见他。」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贺谒云又说道:「至於昨日放跑的人,你们找到了吗?」
「还没有。」
「没有就算了,本还想由他替我们找到其背後的主人,谁知你们这麽废物。」贺谒云说话淡淡的,请罪声也很快落入他的耳中,他突然说了一个地名。
下属迟疑问他,「您真的要去吗?」
贺谒云没有回答,只是缩紧了加厚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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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按捺下肺腑翻涌的炙热,匆匆回到了长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