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吴总曾经对她说「陈诠是一块大饼」,她却害怕自己无福消受。
学历的差距,事业的差距,使她不再像十五年前一般热爱幻想。再次见到他,她心里也有所期待,但也即刻间被她自己生生掐灭。
她在圈里浸淫十馀年,知道这个圈里最叵测的,是人心。
她隐约能够感觉到他为她做出的谦让和改变,这样的他,多少会令她心痛。
那个多年前一身球服的翩翩少年还在原地等她啊。
「陈诠。」她抬起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好看得让他挪不开眼,「谢谢你。」
陈诠和她靠得这麽近,鲜少见过她这麽温柔,心砰砰跳着,那女人的手却抚上了他的胸膛。
「你……要干嘛。」他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甚至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谢礼。」
她的自尊早就不值钱,是他给了她第二次幻想的权利。陈卿拿开他的手,温柔地抚过他的胸。她知道陈诠热爱运动,不过这半年他好像没怎麽运动——怎麽胸腹没那麽硬了?她的手在他的腰腹乱戳,被他截住。
他的眼角逐渐被情欲浸染,声音克制:「别闹。」
陈卿笑了笑:
「陈总刚才不还想着这样那样,怎麽现在成了柳下惠?」
她看着身上的男人,他的眼角间带着得逞的笑意,隐约和若干年前的男孩重叠。
「柳下惠也是有原则的。」他说:
「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时为了一时感激,陈卿,感谢和爱我分得很清。」
……
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朱秘往门内瞥了一眼。
陈卿端端正正坐在里侧的沙发上,看着和来时的样子没什麽区别。
不得不说,陈卿小姐很好看——有种独独不属於娱乐圈的那种美。
她的前额留着对开的刘海,发丝柔顺地垂下来,显得脸庞小小的,双唇润润的,而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
清纯。朱秘忽然想——说出去别人会不相信,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怎麽会很清纯?但很奇怪,她给自己留下的就是这种印象。
一个阴影突然挡住了朱秘的视线,接过她手中的口袋。
朱秘买了一双G家的平底鞋,黑灰色丝绒缎面,配着一点点白色丝带装饰,简洁大方。陈诠当着她的面拆开口袋,看了眼里面的样式,递给陈卿:
「要试试吗?」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又刻意低沉保持温柔,让朱秘怀疑眼前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陈总。
陈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门口的朱秘。陈诠说:「你出去吧。」
朱秘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门内的陈卿拿起了鞋子,听见了他的声音:「中午吃完饭後,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墓园。」
陈卿拿鞋子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