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颂也凑上去看,惊道:「阿阿阿照,还在往外冒血呢!」
谢星照抬手往额角上一抹,手指上的水泽中果然混着几缕鲜红。
「祝云时!」
被叫名字的祝云时连忙跑上前一看,他右边额角那处果然划了道口子,正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珠。
他肤色白皙,鲜血被衬得更加刺目,此刻他又乌青着脸,乍然看上去十分吓人。
怎的还见了血?祝云时有点心虚了。
但这心虚与愧疚稍纵即逝。
「我带了白玉膏,要不……给你送点?」
谢星照忍不住皱眉,白玉膏?那不是小娘子才用的东西吗,他一个男人用算什麽?但那又是她送的……
这一动作又牵动了伤口,他一时不防,抽了口凉气。
见他这呲牙咧嘴的模样,祝云时几乎要憋不住笑了,她连忙在心里把伤心的事过了一遍,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她故作担忧道:「谢星照,你这伤口好大呀,快回去上药吧。」
谢星照听了眉头一松,但又迅速皱了起来,狐疑道:「你会对我这麽好?」
祝云时无奈道:「毕竟你是因我而受伤的。」
她面上一片坦然,仿佛真的在为他考虑,实际上心里畅快得要命,他怕是不知道,那白玉膏加了不少的鲜花汁子。
谢星照嗅觉比狗还灵敏,素日里最讨厌闻提炼出来的花香味了,总觉得香得刺鼻,要给他用了加了鲜花汁子的药膏,定然会让他难受得如鲠在喉。
谢星照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眼神古怪得像是觉得她今日吃错药了。
祝云时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
谢星照黑着脸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颇为骇人,他语气森寒:「祝云时,你要是不对我的伤负责你就死定了。」
见谢遥苓和霍时颂扶着他走远了,祝云时终於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伤当然会好了,那白玉膏可是她手上最好的伤药,价值千金,她还舍不得给他用呢。
但那白玉膏又能让谢星照难受,只要能让谢星照难受,花费一车的白玉膏她都愿意!
*
谢遥苓和霍时颂陪着谢星照回他的营帐里了,祝云时自然不会跟去,她巴不得再也见不到谢星照,六根清净。
今日谢星照摔得那麽狼狈,她堆积多日的怨气也算是狠狠发泄了一把,连带着身子都松快了不少。
刚走到自己帐子外头,采枝就迎了上来。
「郡主,苏娘子她们在里头等你呢。」
毓烟姐姐她们?想来是关心她的伤势的。
祝云时加快脚步往帐子里走。
只见帐内中央的椅子上坐满了几个小娘子,正笑着谈论着裁冬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