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制度,狩猎当天要由将士布置猎场,只留一个出口,然后派骑兵驱逐猎物,等皇帝猎取猎物之后,王公大臣再射箭捕猎。
不过,楚沉昭即位后,觉得这种方式未免有些无趣,便改了规矩。
他会先让将士确定围场安全,布置猎场,设置方向指引标记,只等围猎当天,他下令之后,王公大臣以及其家眷,便可带上护卫,去猎场里自行搜索猎物。
当然,因为是春狩,所以必要的规矩还是有的,比如不能猎杀有孕的野兽,成群的野兽也不能赶尽杀绝等等。
围猎一般会举行三五日,每天都会有专门负责的宫人对所有人的猎物进行计数,根据规定评分等级。
最后一日,则是皇帝对整个狩猎过程表现优异者进行赏赐的日子。
顾眠并不想了解这些复杂的制度,他看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林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因为今天要打猎,所以皇帝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鱼篓瓶。
整个瓶子做成鱼篓的样子,下面垫了厚厚的水草,马不跑的时候,顾眠可以靠着水草的支撑,探出来看风景。
等到马跑起来,顾眠则可以回到瓶子里,不用担心被颠出来,水草还可以减震。
这是楚沉昭和顾眠的设想。
然而等到马真正跑起来的时候,顾眠才知道,为什么要理论联系实际,在实践中检验认识的真理性。
他要被颠死了!
瓶子不停晃动,好像又突然撞到了马鞍,顾眠一头扎在水草里,差点被闷死。
众所周知,马快跑起来的时候,人基本是踩住马镫,靠腿部力量立在马上的,这样才能保证稳定,然而,对于挂在人身上的东西来说,这个办法显然不行。
楚沉昭追着一头漂亮矫健的雄鹿,正要搭箭,就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陛下?”跟在身后的侍卫见皇帝突然停下,勒住了马,任由那雄鹿逃脱,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妥,立刻上前询问。
“无事。”
楚沉昭示意人不用跟的太紧,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水草叶,思索一瞬,拿起鱼篓瓶,往外倒了倒。
一条半死不活的锦鲤滑了出来,在他手心里翻了翻眼珠。
顾眠:终于出来了。
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歪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躁动地刨着蹄子的黑马。
朋友,跑这么快,不累吗?
他脑壳都快撞碎了。
顾眠委委屈屈的伸出小鱼鳍,指了指自己的鱼脑壳,示意楚沉昭。
老板,鱼头,痛痛。
少年委屈的痛哼声传到了楚沉昭的耳朵里。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坐骑,拿出一块手帕,浸了水,垫在手里,把锦鲤放上去,轻轻揉了揉锦鲤的脑袋。
左边左边。
顾眠侧头,开始用意念指挥老板。
揉了好一会儿,直到顾眠已经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慢慢翻了个身,楚沉昭才停了手。
老板,干脆别打猎了,我们去散步吧!
顾眠抬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选了一个方向。
他猛地一挥鱼鳍,朝前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