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聊天记录,医院就诊记录,账单,这些东西一应出现在桌上。
沈边野伸手拿起一张照片,它应该有些年头了,边缘有些泛黄,照片里,尚且稚嫩的谢远星对着镜头,脸上高高肿起,淤血青紫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唇角还带着血。
照片后面,稚嫩的笔触写着一句话,“。。。年8月5日,婶婶说递给她的茶水太烫没法喝,被打了十二个耳光。”
最前面的年份像是被水打湿晕染开了,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沈边野伸手碰了碰晕染成一团的地方,手有点微不可察的抖,像是被谢远星几年前落下的一滴泪烫到,疼得不太敢碰。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顿毒打,唯一的就诊记录竟然只有被火烧伤时留下的。
他们打了谢远星,不带他看伤,就让谢远星自己愈合,经年累月,伤口在心里溃烂,把谢远星拖成了死气沉沉的阴郁模样。
谢远星在照片里长大,沈边野一张一张看下去,眼眸森然,牙关咬紧到口腔中血腥味蔓延。
他将这些东西拍在律师面前时,只问了一句话,“能不能送他们去坐牢。”
律师快的把这些东西看过,给出了初步的结论;“可以,如果领养时涉及到财产继承,赔偿款之类的,刑期会加重。”
沈边野:“好,我问清楚了给你回复。”
走出律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沈边野拿出手机,用另一个账号给谢远星去消息。
x:“宝宝。”
他想说很多,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身份有一个身份该做的事情,x似乎永远只能停留在言语上面。
如果他不打抑制剂,放开信息素,任凭混沌充斥大脑,本能主宰身体,欲望促成行动,他就可以回到寝室,将谢远星用力勒进怀里。
可偏偏。。。
他的信息素会让谢远星流泪。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点开是谢远星的语音:“我好想见你。”
沈边野怔了一下,那条消息飞快的撤回了,如果不是系统提示有一条消息撤回,一切就好像他的错觉一样。
他当然不可能去见谢远星。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可能让谢远星知道他是谁,见面了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谢远星为什么想要见面,沈边野眸色微沉,突然想到:他一个人抗了那么久,会不会也想有人安慰他?
沈边野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能见面呢,只要谢远星不知道他是谁就好了。
他们可以在黑暗中拥抱。
谢远星需要安慰,x可以给谢远星安慰。
等到事情都解决了,谢远星不会在为那渣滓一样的一家人痛苦的时候,他可以尝到甜的,x那时候就可以慢慢抽身离开。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见不得人的男朋友,等谢远星甩了x就好了。
再之后,他和谢远星桥归桥,路归路。
就当两个可怜虫,短暂的蹭过对方的伤口。
现在沈边野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合理的,x只能在黑暗中覆面和谢远星的借口。
沈边野的大脑有些热,六只抑制剂的效果似乎也不那么好,他甚至没想到合理的方法,就开口。
变声器把x的声音勾勒得温柔,低低的哄着,“宝宝,我听到了。”
x:“我也很想见宝宝,但是我这里出了一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