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过半,老太太散了丫头婆子,自个也拉着王氏起身回房,临走前缓缓道:「鹊枝先送三娘回青云院醒酒,不用管你们翰林,等他们兄弟喝够了,我自会派人送他回去。」
鹊枝恭敬领命,扶着半醉的许清妙起身。
许恪喝过酒的眸子如水洗了一般明亮,直直得看向她:「可有不舒服?」
许清妙勾着笑摇头:「哥哥放心,我没喝多,只是有些闷热而已,回去洗漱下就好了。」
「好,那你路上慢点。」
「嗯,你们俩也别喝过了。」
许清妙搭着鹊枝的手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里,许恪才收回目光。
转头便见着许意落寞清醒的样子。
「不喝了?」
许恪自知没有最近三年记忆,但他还算了解自己的弟弟,热闹过後喜欢一个人舔舐伤口。
只是他不知道今日的许意为何所伤怀。
许意咧嘴一笑:「喝,为何不喝?」
一碗黄汤入肚,半生愁绪离索。
许恪也不劝他,只俩人轻酌慢饮,酒到浓处话也多起来。
许恪脸颊泛着胭脂色,「父亲来信让我带着祖母母亲进京了。」
许意听後喃喃道:「本就不该让她们留守云田,爹和三叔在京里做官,二叔马上也会调回,你们都在京城了,我也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许恪笑道:「那你不用常年不着家的四处跑了吧?」
许意也笑:「整个大雍国我都跑遍了,再跑就奔着海外了。哥,你知道吗?海崖那片海域过去是还有陆地的,只是太远了,我舍不得你们。」
天下很大,去看过走过,总归是要回到出发的地方。
所以他回来了。
*
许清妙躺在榻上,昏昏沉沉,耳边是窗外叽叽喳喳的鸟语虫鸣。
「鹊枝,哥哥回来了吗?」
她睡不着,惦记着喝酒的许恪,她总觉得老太太在使坏。
鹊枝端了热水过来,拧湿帕子给她擦脸,哄她:「小姐别急,翰林陪二公子喝酒,喝完就回来了。」
「鹊枝,我问你,二哥怎麽变了这麽多的?」
鹊枝苦恼道:「小姐,这奴婢哪能知道呀?二公子常年在外,只您和翰林成亲前匆匆回过一趟,那时候的二公子跟现在差不多呀!」
许清妙揉了揉散发着热意的脸蛋,「噢,我大概是太久没见到他了,鹊枝,你待会去老太太院子里守着,翰林喝完就接他回来。」
鹊枝犹豫:「可小姐这里也缺不得人呀!」
许清妙摆了摆手:「你让宁妈妈过来伺候就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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