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水茹笙轻轻抬起头,望着上方,缓解眼底的酸涩。
她还记得那日谈不言发疯了似的冲进死亡山脉,身上脏兮兮的,也受了伤,一只手紧紧攥着什麽,而另一只手握着一柄残剑。
其实,再看见那柄剑的时候她就猜到了,那柄剑有些地方太眼熟了。
谈不言知道水茹笙一定知道什麽,即使他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他想的人,但总要给他一个希望。
只是他没想过,水茹笙也不清楚。
「前辈,他会回来吗?」
谈不言起身面向那株莲花,神情间满是疲惫,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可他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场景,那些让他心碎的瞬间,仿佛就在昨天。
水茹笙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幽幽叹了口气,看向谈不言时仿佛也看到了自己,「你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帮你看着。」
谈不言摇了摇头,心底闷闷的,眼睛却乾涩的发痛,「我每次一闭上眼睛,都会看见他死在我的面前,前辈,是我,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啊!」
话说了一半,谈不言闷闷咳了两声,随即开始乾呕。
水茹笙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起身一掌将他拍回到椅子上,谈不言只觉得一阵凉意游走,不舒服的感觉逐渐消失。
若不是她详细问了事情的经过,还真是会误会。
「不是你,你清楚计辞的状态不能使用那柄剑,是他借你的手做的,这是他希望的,谈不言,你帮了他,你帮他减少了痛苦。」
「而且,会成功的。」
水茹笙认真的看着他,声音坚定,她知道那对夫妻已经尽了自己所有的力去给他们的孩子一个生机。
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都想要计辞他们活下去。
她在谈不言记忆中看到了那来自於世间每一个角落的,不同种族的同一期盼。
几乎是所有的生灵引发的共鸣。
谈不言此时根本就听不见水茹笙的话,他只是看着那两个花苞,一动不动。
他太害怕了。
从真切的失去开始,眼睁睁看着计辞失去生机,看见他垂下头颅,看见他消散,谈不言痛的想要跟计辞一起离去。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刻,他发现计辞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颗金色的球体。
球体中金紫两色微弱的交织着,似乎很快就要消失。
几乎是瞬间,一个想法就出现在脑中,没有任何的犹豫,谈不言将它紧紧握在手中,猛地抬头看向那万里晴空,心底松了口气。
他没跟任何人说便上了死亡山脉,可他没想到,纵是水茹笙也不是全知的。
但这也好歹是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