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裴守还有更多小物件,被他拿收纳柜整齐码放在床下。
直到有一天,那些东西被打扫卫生的外婆发现。
裴守回家时刚好看到自己收藏的邮票册被人踩了几脚,小火车收拾出来,说要送给表弟,形状各异的石头已经不知所踪。
这还只是其中“正常”的一大部分。
另外一小部分被老人摔在了大门口,就像一场示威行动——
他做的好几个陶瓷小朝溪被砸碎,老人指着散落一地朝溪的照片骂裴守弄一堆破东西,只知道浪费钱,又骂他收藏朝溪的东西,心智不健全,从小就是个变态。
家门大敞着,老人的嗓门吸引了一堆围观的群众。
裴守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把照片捡起来,没吃饭,只是把自己的衣服和行李全部收拾好。
他想逃跑,想从这个糟糕的世界消失掉。
那天晚上,朝溪偷偷带着药溜进他的房间,就着月光给他上药,知道他没吃饭,还特地带了个饭盒。
裴守想起下午那场劈头盖脸的辱骂,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专门收集朝溪的照片,拿朝溪做陶瓷像摆在床头的变态,按外婆的说法,朝溪这个没露面的主角应该恶心的远离他孤立他才对。
他将脸别到一边,语气硬邦邦的:“你过来干什么?”
朝溪端着饭盒,顿了顿:“我不能过来吗?”
裴守问:“所以你也是来骂我的?”
“骂你什么?”
朝溪莫名其妙:“我来给你送饭啊。”
他说着,一边掀开饭盒,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鸡腿、排骨汤、麻婆豆腐,都是你喜欢的菜。我奶奶怕你吃不饱,特地多打了两勺饭。”
裴守猜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下午那件事:“我背着你打印了很多照片,还——”
“哦。”
朝溪语气平平:“我知道啊。”
裴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有天过来找你,你桌上东西没收,我就看见了,照的还不错。”
“就这样?”
“还要怎样?爱照就照呗,我妈也喜欢偷拍我。”
朝溪坐在他的床上,撑着床靠近他一点,问:“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把我记录下来吗?”
两个人离得很近,朝溪的眼神清透干净,让他一时挪不开眼。
裴守倏地耳朵发烫,那个时候他才初一,还是不通情爱的年纪,只是把朝溪一靠近就想躲的本能当成了排斥:“你别离那么近。”
话落,才回答:“……是。”
朝溪笑笑:“那就拜托你多多记录我吧。”
“什么?”
朝溪以为他没听清,重复:“我说,那就拜托你以后多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