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高中老师还是宽慰梁有生,说他今年考得不错,今年肯定能有学上。
只要能上这本科或大专,以后国家包分配工作,还能把户口迁去城里,当城里人。
这年代的城镇户口不止是值钱的事,而是根本就不好搞。能有一个城镇户口,相当于鲤鱼跃过了龙门。
梁传根听得心中火热,正想问问儿子能上重点本科还是普通本科时,门口传来清脆的女声。
“爷爷奶奶,小叔,我爸妈让我送东西来啦。”
紧接着,一个身穿颜色鲜嫩如春天小草的衬衫的女孩,推着一个小型翻斗车,出现在梁家院子外。
在看到屋内的一堆人后,她也没有惊讶,而是落落大方和几个认识的初中老师,温校长还有殷贵男那边的亲戚打了招呼。
梁传根,殷贵男还有殷家亲戚们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梁书弗也不尴尬,推着推车就要进门。
最后还是两个初中老师看到她费力的将翻斗车推进来,才开口,“梁同学,你这是?”
“听说小叔这次考得很好,我爸妈就买了点东西恭贺他。”
不待其他人开口,梁书弗继续道:“因为爷爷奶奶看到我爸妈就会生气,他们就让我来送东西。
爷爷,奶奶,小叔,虽然当初我们是净身出户,我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也全靠着我舅舅外婆接济,甚至在我们家遭贼的时候,妹妹被二姑绑架的时候你们都不闻不问,但我爸妈还是为小叔考上大学高兴,特意送了一些吃的用的过来。”
听到梁书弗的这些话,几个高中老师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看向梁有生及其父母的眼神,都带着探究。
殷贵男看梁书弗的眼神就和带钩子一样,“死丫头,当着大人的面胡说些什么!”
接着她“呵呵”两声笑,转头对温校长和几个老师解释,
“几位老师,你们可别听她的话。这死丫头说谎从来都是张口就来,嘴里从没句准话。之前我那不孝儿子儿媳天天在家闹,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他们分出去单过,谁知道他们怀恨在心,到处在外面抹黑我们。
为了寻我们晦气,去年我们祭祖的时候,这丫头还砸了放祭品的桌子,甚至逼我喝农药。我是真怕了,才不得不和这不孝子一家不来往。
这次有生考了好成绩,就好声好气地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哪知道他们嘴里说着不来,却又故意搞这套!她今天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梁书弗看向坐在一旁的梁祖根,“大伯公,分家时也也在场,您怎么说?”
梁祖根见梁书弗问他,他不想帮梁勇,但也不想得罪他们,只能打哈哈,“这是你们家务事,我就是做个见证罢了。”
梁书弗耸耸肩,“也是,您一向喜欢给人做见证,前几天爷爷奶奶为了救梁秀梅,逼着我们写谅解书时您也在场。就不知道我爷爷奶奶和她们的好女儿断亲时,您在不在现场。”
梁祖根听他提起梁秀梅,便不说话了。
这样的家丑,他是做梦都想忘记,可不能再多嘴让这丫头瞎嚷嚷把什么都倒了出来。
梁传根和殷贵男听她提起梁秀梅,也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不敢再说话。
梁书弗也不再辩解什么,在座的又不是睁眼瞎,自己都有眼睛看。
于是,她将重重的翻斗车放下,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嘴里还介绍着,“小叔每个月要吃三十斤白米,十五斤白面,我爸妈生怕小叔去了学校,补助不够花,就让我拿了三十斤大米和十斤白面过来,还有这五斤菜籽油,是我们新打的,自家还没吃上,也先给小叔匀了一部分。
我爸妈还知道小叔每年都要睡新棉花被,特意从我们冬天做被子的棉花里省下五斤,这样小叔上大学就有新棉花了。
不过现在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们又和小叔分家了,我爸妈也适合送太多东西或直接拿钱给小叔,免得别人说小叔花了我们家的钱读大学,你心里不服气。
所以小叔你以后要改改生活习惯,该省的还是要省。”
梁书弗放下东西,就和大家笑笑,“好了,我们家的心意送到了,我就不在这碍爷爷奶奶和小叔的眼了。”
说完,她留下气氛尴尬的谢师宴,推着小翻斗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