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稻静静望着窗外,更准确的说是望着窗外远处与高墙擦肩而过的夜空。
夜空上?高悬的月由?弯渐圆,由?黄渐红,怎么看怎么诡异。
哪怕是季稻,在这种环境下都觉得心?里发凉,生活在林家的这些人难道真的没有察觉吗?
季稻扫向屋内,珍珠串成的纱帘,颗颗珍珠圆润饱满,性状大小如一,衣柜则用了金丝楠木,那流淌的金光,奢靡至极。
不?愧是连出手便是五百金的林家,真是富可敌国。
“踏、踏、踏……”
“踏、踏、踏。”
寂静清冷的路中,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似很远,远在天边,又似极近,近在咫尺。
金丝楠木流光溢彩,映照出白纸伞晃晃悠悠飘下的影子。
靠窗的躺椅之上?,季稻双腿交叠仰躺下去,白纸伞挂在椅子靠背上?,似替季稻打伞。
季稻双眼微阖。
心?中默数。
一。
二。
……
“踏、踏、踏。”
红绣鞋无脚自来,一步一步踏出湿润的痕迹。
仿若水,仿若血。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屋内好像下起了雨,可那雨好生奇怪,只下在了屋内。
最后汇成涓涓细流,最后从纸伞下滴答滴落,那雨水很黑,黏腻得像是加多了水熬一夜的老粥,滴落时?还带着丝儿,藕断丝连一般,而流过的伞面则隐约呈现出来鲜红的颜色。
黑与红的交错中,一道白衣格外显眼,特别是这样的场景之下,那人巍然?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滴,踏。
滴,踏。
死亡渐渐靠近。
金丝楠木映照,一角红衣掠过,黑发在光中闪烁。
青黑的指甲刮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三道又深又宽的划痕,将油灯下映出的那张被黑发掩盖的麻木发青的脸斩断成三截。
红绣鞋一步一步走到那白衣背后,红衣走来,一步一消失,一步再出现。
青色的指甲轻轻带动手臂从伞后环抱过来,越过白纸伞,越过季稻的肩头,黑发从伞上?耷拉下去,流畅地垂在季稻身后,发青的脸擦过纸伞,擦过季稻的肩头,黑发与黑发交织,分不?清谁是谁的发。
双姝再红衣
那滔天的怨气仿若天际波涛汹涌的海水,远在岸上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恐怖。
但季稻仍旧闭着眼睛,只是伞下看不见的地方,她修长的手指早已悄无声?息握上了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