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我给你个坐标,你自己来,不许带别人。”
“嗯,知道。”
有了梅村的教训,陆雨泽不会再未经纪明溪的允许带任何人踏足他的地盘。
两人在微信上开启了位置共享,陆雨泽自己开车去往纪明溪的别墅。
纪明溪住魔都,陆雨泽所在的侦探社也在魔都,虽然不在同一个区,但开车过去只要半小时。
到了地方,陆雨泽下车感知了半天,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眼前这栋别墅,看起来就像一栋普通的别……别墅!
陆雨泽瞪大双眼,对纪明溪的经济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直播三个月就住上了别墅……这人之前是干嘛的?
虽说从别墅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进入别墅后,陆雨泽还是感受到了明显的违和感。
别墅里很干净,无论是地面、墙壁还是天花板,都没有任何灰尘,却隐隐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么大的别墅,却没有养任何动植物,鞋柜旁有个鱼缸,里面甚至有造景,却是干涸的,没有鱼;餐桌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很漂亮,可瓶子里是空的,没有花;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阳台上放置着很多花盆,里面同样是空的。
陆雨泽什么也没问,乖乖地跟在纪明溪身侧,纪明溪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打死不乱跑。
“怎么样,我家很大吧?”纪明溪开口询问,炫耀的语气。
“很大。”陆雨泽连大脑思考的时间都省下,脱口而出。
“想不想过来跟我一起住?”
“工作不方便。”陆雨泽回应。
“确实,不在一个区呢。”
陆雨泽是在侦探社门口开启的位置共享,所以,在他知道纪明溪住哪儿的同时,纪明溪也猜到了侦探社的大致位置。
“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看看?”纪明溪问陆雨泽。
他以为陆雨泽又会找借口推脱,没想到这一次,陆雨泽非常爽快地响应:“你想去的话,今天就可以。”
纪明溪眨了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
猜到他在想什么,陆雨泽看向他,认真道:“我这个人从不食言,说好的只要你请我做客,我就请你做客,你真想去侦探社的话,我今天就能开你去。”
太容易了,容易得像个陷阱。
纪明溪不确定陆雨泽是不是在试探什么,所以没敢接话,非常突兀地问起了别的:“听说男方起诉了死者父母,是真的吗?”
“是真的。”陆雨泽响应,“男方知道女方家重男轻女,也知道女方有个弟弟,之所以大方地给了80万彩礼,就是希望婚后女方家人别来骚扰他,这个是给彩礼之前就谈好的,结果,眼看就能把妻子接到家里了,妻子突然轻生,他觉得一定是女方家人逼死的她。”
“法院会怎么判?”
“不清楚,但是结婚证已经领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女方是他杀,女方家人被判刑的可能性不大,彩礼估计能拿回来一点,但能拿回来多少不好说。”
纪明溪沉默了。
这彩礼哪怕拿回来79万,只要有1万落在女方家人手里,他都觉得不公平。
“起诉之前,男方还跟家里人吵了一架。”陆雨泽分享道,“你生活在魔都,应该知道魔都人结婚一般不会考虑其他地方的人?尤其老一辈。男方家人把男方骂了一顿,说他这是咎由自取,男方受不了刺激,也想去跳水,被夜行街上的民警发现并拦下了,安抚了好久,最终决定去起诉。老婆没了,至少把钱拿回来。”
纪明溪继续沉默。
陆雨泽小心地看他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情绪,便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说,不立法怎么行?不立法,没彩礼的地方也会被卷入彩礼的漩涡。”
“立呗。”纪明溪出声了,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口吻说,“把彩礼判定为婚前赠予,离婚后拿不回一分,久而久之,被骗的人多了,就没人愿意付彩礼了。”
陆雨泽挑了下眉。
他发现纪明溪不爽的时候总喜欢说一些反话,明明心里希望男方拿回全部的彩礼,却又要立法让他拿不回一分。
不过,不破不立的想法倒是跟他不谋而合。
“嗯,彩礼需要的是一场彻底的手术,而不是表面的治疗,不过你这个不太行,法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替受害者讨回公道,哪有立法让受害者承担后果的道理?”
“哪有什么受害者,只有加害者。为什么宁愿付一大笔钱也要结婚?可以不结的。但他们自己忍不住,那就只能立法帮他们忍住。”
“舆论会很吓人,法院承受不住……”
“那你想怎么立法?”
“跟你反过来,结婚之后,夫妻俩只要起诉,就能从女方父母那里拿回全部的彩礼,久而久之,起诉的人多了,退还的彩礼多了,彩礼就不复存在了。”
“怎么证明彩礼是彩礼,如果通过中间人呢?”
“那就把中间人供出来,一起判了。”
纪明溪思考了一下,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女方顾及亲情不同意怎么办?女方家人上门闹事怎么办?
不过,只要有人能通过起诉,在不离婚的情况下拿回全部的彩礼,就一定有人效仿,起诉的人多了,案例多了,早晚会动摇彩礼的根基。
也算是个方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还在思考,陆雨泽补充道:“对女方来说,幸福的保障是一群爱她的家人,一个爱她的老公,以及能养活她自己,让她不受控于任何人的事业,彩礼除了会物化她之外,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网上所有为自己争取彩礼的女性,都只是单纯地想不劳而获,根本没有看清楚彩礼的本质,而法律要做的不是为这群只会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人谋福利,而是解救所有被彩礼禁锢的底层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