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第二天母亲拦住了她,和她说了很多。母亲从来没有和她说过那些话,她知道是父亲的意思。那时她已经不生气了,也不怪李忻。
後来李忻每次登门道歉都送来许多好吃好玩的讨她开心,还写了整整十页的道歉信。对於写一篇文章就能够抓破脑袋的李忻来说,那麽长的道歉信简直是用其毕生所学而写。她看到信,在後宅是高兴的。但母亲的话让她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短短几年,殷家落得如此,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回忆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在士兵吵吵嚷嚷中醒来,已经天明。
高杉进来道:「殿下已经回营,命我送二姑娘回府。」
她思量片刻,点头道:「辛苦高队正了。」
听命的样子到让高杉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或者是追问几句。
她走出营帐,营地只留下一些後勤兵,其他的将士们都已经入林进行今日的狩猎比试。
一个亲卫将马车停在了营帐门口。
马车陈旧窄小,打造粗糙,印花的蓝布帘子泛旧,应该是临时在附近村镇上找来的。
殷拂云榻上马车,掀开帘子,里面却另一番景象,垫子上铺着一层松软光滑的毛皮,後面是两个又大又软的靠枕,旁边一个格子食盒内放着几样小食和饮品,另一边是一本兵器谱。
她回头朝高杉看一眼,高杉笑了下,示意她快进去。
离开驻扎的营地要走十来里山路,山路颠簸,左拐右绕,但殷拂云却丝毫没觉得辛苦。
随手取过旁边的兵器谱翻看,讲得是自古至今弩机的演变以及如今弩机的种类。
一本书翻看完,一旁的小食也吃了大半,马车到了遥州城,周围立即热闹起来。
她掀开车帘朝外看,街道人群熙熙攘攘,街边一个小贩正在和客人介绍自己的商品,客人却一个劲在压价,场面倒是有趣。
小贩旁边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扯着父亲的衣角哇哇哭,眼睛盯着一旁小贩肩头抗的糖葫芦靶子。那父亲无奈给她买了一个,小女孩破涕为笑。
马车缓缓驶离热闹的街市,转弯後迎面驶来一架马车,跟在车旁骑马的年轻人,殷拂云一眼认出来是前些天在城门口帮她驯服舒龙烈马的驯马师。
驯马师重阳也注意到有人看他,朝她这边望过来,因她现在易容还没有卸下,显然对方没有认出她来。回头对车窗说了句什麽。
马车帘子掀开小小一角,露出半张脸,白皙乾净,妆容精致,凤眼微眯,带着几分冷冽。
女子朝她淡淡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又将帘子放下。
待两驾马车错过,他问向车窗外的高杉:「高队正可知青泽马场?」
高杉朝後方马车看了眼,笑着回道:「遥州城凡是有点头脸的人都知这个青泽马场,从那儿买过马。几年前与白狄交战时,军中急需马匹,还向青泽马场购过一批战马。」
「私人马场?」
「是,是城北冯家所有,刚刚过去的车驾便是冯家的。」
冯家家主冯驰性情平和温润,真不像是如此大家族的一家之主。刚刚的女子神色严肃,眸中透着一股冷傲和狠劲,应该是冯驰身边得力属下吧。
马车缓缓行到李宅门前,她下车後刚走到居住的小院前,阿满就冲了过来,瞧她一身装束,衣衫上还有血迹,又是心疼又是抱怨,絮絮叨叨不停。
兰溪长长叹息一声:「怎的又是受伤回来?」
「没事,皮肉伤。」
高杉在一旁叮嘱兰溪:「二姑娘的伤口在雁回山没有很好处理。」
阿满闻言冲高杉就嚷:「刚好的身体又伤了,你们郡王能干什麽好事。」转身去南岩那里拿药。
高杉生气想教训,最後忍下来,冲着他的後背责怪:「真是胆大包天。」
殷拂云无奈地劝高杉:「他不懂事,高队正莫与孩子一般见识。」
孩子?高杉回头看了眼殷拂云,说这话不觉得自己太装老成了吗?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两三岁而已。
他那细高的个头,和成年人一般,哪里还是孩子?就这年纪,放在京城高门贵族之中,不少已经娶妻当父亲了。
「二姑娘太过心善了。」
殷拂云笑了笑,道声:「高队正包涵。」高杉也不想因为这句话得罪面前人,那少年再有错也是二姑娘那边的人,要殿下来处置。
——
殷拂云伤口被重新上药细心包扎好,兰溪叹息道:「你病还没好,不该去雁回山。」
是她太心急了,接下来不会了。
「这回想去也去不了了。」李忻竟然命令她伤好之前不得出遥州城。
这次算是人性一点,不是不让她不出李宅,也没说只有逢五才能出门。
自由许多。
南岩和阿满以大夫的身份留在李宅,有南岩看着,阿满也守些分寸,南岩出府去采买药物也常带着他。
殷拂云坐在书案前翻看书籍,兰溪端了杯清茶给她,笑道:「二姑娘现在越发喜欢这些兵书了。」
「这府中除了兵书也没什麽其他可看的书。」原本还有话本,被李忻叫小厮拿去都烧了,一本都没剩下。
「多看看兵书也好。」兰溪又转了话,「二姑娘聪慧过人,以後在殿下身边,军中的事务也能帮殿下出出主意,殿下身边也缺二姑娘这样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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