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望着前方的靶心,无奈苦笑,真是天道轮回。
当年李忻和别人赌投壶,为了赢对方找她求救,让她教他百发百中投壶技艺,她拿着箭支在一旁对他严苛教学,没少藉此欺负他。他的手臂不知被打了多少下,还因为下手失了分寸,将他手背抽出一道红印,肿了起来。
现在换成他教她射箭,同样被嫌弃技艺太差。
次日,她清早便到後院的场地准备练习,正瞧见李忻和闻邯在切磋,她在一旁廊下坐下来观看。
兰溪和她说过许多关於李忻文武双全的事,文方面她也算是从李忻那些批注的兵书史书上见识了一二,至於武方面,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反而知道的却是他去年追击白狄军差点命丧赤狐山,和上次被范叔呈打成重伤,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如今与闻邯交手,能够不相上下,看来这些年真下了一番苦功夫。
闻邯是太子妃母家的族内侄儿,从小学过些拳脚功夫。当年李忻跟随牧统领习武总是偷懒,太子妃为了找个人给他作伴,更为了督促监督他,寻了一圈,最後觉得唯有闻邯最合适,本家人可靠,年纪又比李忻稍长两岁,聪明懂事。
太子妃怎麽也没想到,李忻的顽劣不是找个人督促就能改的,最後闻邯成了正儿八经学武的,李忻反成了陪衬凑数的。
如此一来,闻邯也算师出名门。
看了一会儿,李忻渐渐有落下风之势,闻邯为了迁就他,招式也收了些。
再切磋十来招,两人停了下来,一旁小厮忙递上面巾和茶水。
李忻回头瞧见她,语气不善质问:「坐在那里做什麽?」
她只好起身走过去见礼:「奴见殿下和将军在晨练,不敢近前搅扰。」
「今日陶俭还是教你射箭?」
「是。」
李忻扫了一圈,没有见到陶俭,心有不悦。闻邯解释:「属下疏忽,清早吩咐他出府办事了,恐午後才回。」
李忻冷眼:「你倒是此时无事,就替陶俭辛苦了。」
闻邯望了眼殷拂云,应了声。
李忻离开後,闻邯将殷拂云上下打量一眼後微垂目光:「二姑娘若是准备好了,就开始练习吧!」
「今日辛苦将军了。」
「无妨。」转身去为她提来箭筒。
殷拂云在他指导下射了几支箭,都是擦边脱靶。闻邯不似陶俭唉声叹气,也不像李忻严厉要求,只是鼓励她:「已经很好,再多练便能射中箭靶。」
她停下动作,侧头望向闻邯问:「银币的图腾你一开始就认识的是不是?为什麽替我瞒着殿下?」此时四下无人,她挑明来说。
闻邯望着前方靶子,沉默片刻才苦笑一声回道:「我相信二姑娘,殿下也相信,所以说不说并无什麽要紧。」
「桑姑娘不信吧?」
闻邯吃惊她知道桑烟萝与此事也有关。原来当初他们都说了谎,说是相信,他们其实彼此互不相信。
殷拂云抿唇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取出箭筒内的箭支继续练习。
闻邯站在她侧後方,看着她一遍遍射,无论是射在外环还是箭支脱靶,她都平静应对,毫不气馁地再来一遍。
让他再次感到面前的人已不是记忆中的人了。
「闻将军繁忙,不必守在这里,射箭的要领我都熟记於心,只需要多练习而已。」
闻邯见她的确不需指导,也不与他言语,便离开。
殷拂云朝他背影瞥了眼,无奈叹了声。
此後,殷拂云每天定时定点地习练射箭,大半个月过去已经能够射中靶心。当初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的李忻和陶俭才开始承认她说学武是认真的。李忻也让陶俭从最基础的功夫开始地教她。
他因为最近军中就要大比,加上其他军务繁忙,很少回李宅。
清早,军中将士们在教场操练,手中兵器舞得虎虎生威,口号声震彻天地。李忻站在将台上望着下面将士如虹气势,忽然感慨一句:「应该让二姑娘来瞧瞧的。」
身边的人纷纷惊奇望着他,以为他在说笑。
闻邯笑道:「二姑娘虽然出身将门,但毕竟闺阁姑娘,从未见过这阵势,恐是要吓到她的。」
李忻也笑了:「别小瞧二姑娘,她虽柔弱骨子里却是刚毅坚韧的,这点阵势吓不到她,最多是让她震惊。」顿了下,又问另一边的亲兵,「最近二姑娘武习得如何了?」
亲兵愣了下,这问话的语气有点——如果二姑娘武习得不错,就要吩咐她任务似的。
「昨日属下回营前二姑娘刚开始练习最基本拳脚。陶队正说二姑娘有习武天分,应该会比正常人快上许多。」
「真的?」他不太信。就他在府中时看到二姑娘那学射箭的水平,陶俭的话是说反了吧?哪里有天赋?正常人都不如。
「是。」
他琢磨了下,痴笑声:「她那软绵绵的手脚,也就样子学得像罢了,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又对亲卫吩咐,「回去告诉陶俭别教她重兵器,最多最好是细剑软鞭这些她能舞得动的。」够她以後防身用就行了。
亲兵笑着回道:「殿下是不知道,二姑娘力气大着呢!」
李忻好奇,盯着亲卫,想听听这个结论从哪来,自己又错过了什麽。那个拉弓都能手抖的人,哪里来的力气。
亲兵以为李忻质疑他,忙解释:「属下不敢妄言,上个月乔公子闯府的时候,二姑娘单手就将属下的佩刀抽出架在了乔公子的脖子上,轻松自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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